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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力地對簡適點點頭，靳朔雲乘著浮雲上前兩步，很奇怪，對著三年未見的面孔，那種兒時根深蒂固的仇恨反倒淡了，也許是近年來塞北居民們並沒有再受到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剩下的只是對查哈爾赫琪糾纏不休的厭惡：&ldo;呼衍部落都能和我們融洽相處，為什麼你就一定要挑起事端呢？&rdo;查哈爾赫琪搖頭：&ldo;不是我想挑起事端，本來相鄰地界兒，不是你侵吞我就是我侵吞你，還不如先下手為強。&rdo;&ldo;可我們大南國沒騷擾過你吧。&rdo;靳朔雲皺眉，&ldo;這三年邊界一直很平靜。&rdo;&ldo;你不覺得這樣太無趣了麼？&rdo;查哈爾赫琪顯然不喜歡平靜的生活方式，&ldo;草原上的男人，從小就應該玩刀長大的吧，你怎麼能忍住不動刀呢。&rdo;說到這查哈爾又仔細思量，最後認真的點頭，&ldo;反正我忍不住。&rdo;靳朔雲無語，對方已經直接說白了，就是想挑事，就是想打架，那就什麼都不用說了。直接出手吧。雙方士兵穩穩站立不動，騰出地方給主將撕殺。靳朔雲剛一出手就明白自己沒什麼勝算。他和查哈爾赫琪的差距似乎從一開始就註定了的，這些年他在進步，男人也在進步，然後他們的差距就一如當初。浮雲靈活的腳步給他添了些許優勢，可糾纏了一柱香時間後，他還是明白自己已經到了極限。再打下去，必敗無疑。奇怪的是，查哈爾赫琪竟然率先退開了。靳朔雲警惕地盯著男人，以為他又要耍什麼花招。可查哈爾赫琪卻並沒有行動，只是淡淡開口：&ldo;我本來打算二十五歲之前就讓塞北成為查哈爾部落的領地。&rdo;靳朔雲挑眉，他還第一次聽見有人敢如此大言不慚地闡述自己的侵略版圖。可放在查哈爾赫琪身上，又沒什麼奇怪的了。這個男人骨子裡就是極度的狂妄，更可怕的是他也擁有與之相匹配的能力。&ldo;可惜，我犯了兩個錯誤。&rdo;查哈爾赫琪語氣中有淡淡的懊惱，&ldo;第一，十七歲那年，根本不該一時心軟放你走。這樣，你今天根本就不可能站在我面前，別說當什麼將軍了。&rdo;靳朔雲點頭，他得承認十三歲那年能從查哈爾那裡逃生，多少帶有些幸運的意味：&ldo;那第二呢？&rdo;&ldo;第二，就是不該和李頗有那三年之約。&rdo;查哈爾赫琪說著把目光投向了簡適，&ldo;不然你可能沒時間找著這樣厲害的幫手。&rdo;簡適臉上一片淡然。確切的說是根本沒反應過來話題已經落到了自己身上。可靳朔雲完全明白男人在指什麼：&ldo;你和他交過手了？&rdo;查哈爾赫琪嘴角奇怪的上揚，&ldo;你在哪找著這麼有趣的傢伙？&rdo;有趣？！靳朔雲今天才知道原來還可以這樣形容簡適。同時他發現查哈爾赫琪的情緒轉換之快也是世間罕有。他真的為沒有侵略成功而懊惱麼，怎麼看起來反而興奮的成分多一些？不過靳朔雲還是如實相告：&ldo;他是我的總兵。入伍兩年半。不用我找，徵兵徵來的。&rdo;說完靳朔雲又略為自豪的補充了一句，&ldo;很明顯，我們大南人傑地靈。&rdo;地靈不假，可這個人傑嘛……靳朔雲邊說邊企求各路神仙不要計較他對簡適的過度美化。查哈爾赫琪眯著眼睛半天沒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麼。靳朔雲沒理會，而是自顧自的說下去：&ldo;在我看來你只犯了一個錯誤，那就是十三歲那年沒殺我。今天就算沒有簡適，我也不可能讓你佔領漠北，你信嗎？&rdo;查哈爾赫琪歪著腦袋看了靳朔雲良久，然後嘆口氣，表情仍然有絲不解：&ldo;沒見過你這麼拗的。就那麼想保護這塊兒地麼？&rdo;&ldo;這是我的家。&rdo;靳朔雲一字一句的回答。&ldo;嘖。&rdo;查哈爾赫琪好象忽然覺得無趣起來，掉轉馬頭，招呼屬下撤回，&ldo;查哈爾和大南交界，也建個集市吧。&rdo;靳朔雲看著男人轉身，卻一時間無法接收到這句話。因為這完全不像是查哈爾赫琪會說的。正奇怪著，只聽男人又補充了一句：&ldo;做領主，就這一點最討厭……&rdo;靳朔雲恍然。從前的查哈爾赫琪可以任性妄為，因為他只是一個人。可現在，他這個領主揹負著查哈爾部落數千口人的生計，任性便有了限度。也許今天他就是抱著這樣的打算來的，搶得了便搶，搶不了便和。總之，他要讓自己的臣民獲得最大限度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