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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殿門，蕭皇后走過空無一人的外殿，在接近內殿的時候，她聽見了易碎陶瓷摔破的噼裡啪啦聲，間還夾雜某個熟悉聲音的恨恨咒罵。&ldo;我讓妳自作聰明！啪！&rdo;&ldo;我讓妳不好好説話！砰！&rdo;&ldo;我讓妳跪！嘩啦！&rdo;&ldo;我讓妳放走夜晴！哐當！&rdo;蕭皇后的唇邊有了些笑意。不再遲疑，她邁步走進內殿。&ldo;聖上。&rdo;對滿地的狼藉視若無睹，蕭皇后向面前那兀自高舉一個白釉鳳凰紋瓶的人行禮。&ldo;皇后？&rdo;正準備砸了瓶子的羽國皇帝喘著氣抬了眼，然後施施然的鬆開手。&ldo;砰‐‐啪！&rdo;一聲脆響，那描繪精細的鳳凰紋瓶摔得四分五裂。不過在場的兩人都不在意。羽國皇帝先整了整衣裳，而後道：&ldo;皇后深夜而來，可是有什麼事情？&rdo;&ldo;臣妾是為鳳王而來。&rdo;説著，蕭皇后徑自找了一個周圍乾淨的繡墩坐下。&ldo;容兒？&rdo;應了一聲，羽國皇帝也隨意找了一張椅子坐下，&ldo;可是容兒去妳那裡説了些什麼？&rdo;&ldo;容兒什麼也沒説。&rdo;蕭皇后道。&ldo;什麼也沒説？&rdo;羽國皇帝一挑眉，&ldo;那想來，皇后心裡甚為安慰吧。&rdo;蕭皇后面上有了淡淡的笑意：&ldo;聖上明鑑。不過，聖上心裡難道不安慰了？&rdo;羽國皇帝瞪了蕭皇后一會，驀的，他突然大笑：&ldo;沒錯，朕心甚慰！甚慰！……那個混賬，翅膀真的長硬了！&rdo;最後一句，羽國皇帝説得有些咬牙切齒。蕭皇后卻是舒展眉心，嫣然一笑。瞅瞅蕭皇后的表情，羽國皇帝也洩了氣。隨意揮揮手，他道：&ldo;既然梓童親自來，那朕也就直説了。&rdo;&ldo;請聖上教誨。&rdo;蕭皇后道。放鬆身子靠在椅背上，羽國皇帝透過雕了雲紋的窗戶，看向一團漆黑的外邊，冷冷道：&ldo;容兒最近越發長進了，長進得能管朕的後宮來了。單憑這一點，朕就該教教他什麼叫做僭越！&rdo;靜靜聽著，蕭皇后沒有説話。一片寂靜之間，只聽羽國皇帝的聲音緩緩響起：&ldo;然而，除了這個，容兒倒真是長進了。上一次託了他人由頭遞進來的摺子確實漂亮，手腕也極為高明‐‐若是由他提出來，不説別的，朝中那幾個老傢伙就是大力反對的。而由一個無足輕重的芝麻官提出，那些老傢伙只怕看都懶得看一眼……濁江可治矣。&rdo; &ldo;憑這一點，朕該賞。&rdo;羽國皇帝道，他看向蕭皇后，&ldo;皇后可明白朕的意思？&rdo;蕭皇后笑起來，她輕聲道：&ldo;臣妾自然明白皇上的顧慮。皇上既要敲打容兒，自然該把東華所代表的勢力交給旁人；皇上若是替容兒想，便也該把東華給別人。&rdo;説到這裡，蕭皇后面上笑意淡了些：&ldo;東華是好，人漂亮，心也乾淨。可要掌管後宮，心太乾淨，卻是不行的。之前聖上看重東華時，容兒恰巧喜歡那狀元喜歡得昏了頭，臣妾看在眼裡，卻也懶得多説什麼。只是而今，東華卻是配不上容兒了。&rdo;羽國皇帝緩緩出了一口氣，他道：&ldo;皇后果然深知朕心。&rdo;蕭皇后淡淡道：&ldo;聖上卻不知臣妾之心。&rdo;&ldo;皇后？&rdo;羽國皇帝有了一絲愣然。&ldo;聖上不是還漏説了兩點？&rdo;蕭皇后道，&ldo;聖上知曉容兒最近和瑾王走得近，又替八皇子攬下夜修容的事，便借賜婚一事警醒容兒，讓他記得好好看看身邊的人。而瑾王‐‐&rdo;嘆了一口氣，羽國皇帝介面：&ldo;輝白的心思卻是太深了些，若得東華為妻，想來能調調他的性子。&rdo;言罷，羽國皇帝看向蕭皇后的眼神有些複雜：&ldo;梓童，朕可有説過，朕當初不喜歡的，就是妳這才智？&rdo;蕭皇后不為所動：&ldo;聖上縱然不説，臣妾又豈會不知道？&rdo;&ldo;是，妳一向聰明的。&rdo;羽國皇帝苦笑。略抬了抬頭，羽國皇帝似在回想什麼。片刻，他道：&ldo;鈺兒，妳可還記得夜晴？&rdo;&ldo;臣妾如何會不記得夜修容？&rdo;蕭皇后淡淡一笑。&ldo;不是夜修容。&rdo;羽國皇帝道，他的眼神裡有緬懷，更多的卻是哀傷，&ldo;是當年寵冠六宮的夜貴人。&rdo;蕭皇后的唇角微微抽搐一下。羽國皇帝似沒有看見，他只喃喃著説：&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