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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麒稍微鄙視了一下方榮，接著問陳浮：&ldo;你打算怎麼包養？&rdo;&ldo;還要怎麼包養？&rdo;陳浮眼皮也沒抬，&ldo;給對方一套房子住著，給一張銀行卡，再在方榮老婆的那個唱片公司投資點錢灌個唱片吧，隨便拖拖也就三個月的時間了。&rdo;&ldo;你說他老婆之前就疑心了……&rdo;&ldo;沒錯。&rdo;&ldo;他老婆又知道自己丈夫之前幫過你大忙。&rdo;&ldo;應該知道。&rdo;&ldo;我猜‐‐&rdo;陳浮笑了：&ldo;可能不管我做什麼，他老婆該疑心依舊疑心。&rdo;&ldo;但這無所謂。&rdo;他漫不經心，&ldo;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我仁至義盡了。&rdo;一夜無話，第二天天邊的第一束光照進臥室的時候，方麒已經不在床上了。剛剛醒來的陳浮並不意外，他起床收拾了一下，準備好早餐，接著就敲響了一樓攝影暗室的門。門並沒有鎖，陳浮進去的時候，方麒正盤坐在地上，對著光線一張一張看著自己拍攝而成的照片，整理準備幾天之後的個人攝影展。陳浮端了被牛奶給方麒，湊上去看了看，被其中一張照片吸引了目光。那是一張葉子尖頭滾落下水珠的照片。綠色的葉片在鏡頭中熒亮得驚人，葉尖掛住欲滴不滴的水珠晶瑩剔透，倒映出自己身旁的世界‐‐那並非葉的倒影，而是蟲子的世界。方麒注意到陳浮的視線，一口牛奶還沒有喝下去，就開始滔滔不絕的地說著這張照片的來歷：&ldo;這張照片能抓拍到全是運氣，那天清晨天還不亮的時候我就扛著相機出門，結果到了日頭都要升起來了也還沒有拍到滿意的畫面，還在找位置的時候被樹叉打了一下，但就是被打之後的一個轉頭，我看見了這個場景，樹葉的底下有一隻螞蟻，樹葉的尖端綴著一顆露珠，螞蟻在露珠之後，露珠包裹著螞蟻……&lso;我們所見的世界&rso;、&lso;眼睛之外&rso;……你覺得這些主題怎麼樣？&rdo;但他也還有挑剔，&ldo;不過雖然精巧，這個畫面也被太多人拍過了……&rdo;陳浮一直安靜地聽著，不時喝了一口手中的牛奶。口中的牛奶有一點甜，但更多的是熟悉成自然的親切。就像站在他面前，正眉飛色舞說自己職業的愛人。&tis;&tis;&tis;&tis;&tis;&tis;太陽每天定時定點的升起，人們每天定時定點的工作。陳浮抽出時間帶著專業人士去銀星唱片的時候，季遲正在練習室練習舞蹈。薄薄的牆壁和敞開出一線的房門什麼都不能遮擋，在被銀星經理陪同著經過這個舞蹈室的時候，陳浮好巧不巧，聽見裡頭的對話：&ldo;你今天怎麼這麼遲來？我看你來的時候也就跟老師前後腳了。&rdo;&ldo;別提了，昨天晚上練到太遲睡過了頭，現在肌肉還是酸的。&rdo;&ldo;在家裡練習有什麼用？誰知道你私底下是真做還是假做，是做這個還是做那個，是真的練習還是在床上睡覺？&rdo; 一陣訕笑聲。陳浮隨意朝裡頭看了一眼，說話的男人大概也就二十上下，扎著一個小馬尾，正旁若無人地在練習室中交談，聲音大得練習室裡的每一個角落都能聽見。練習室的另外一邊，比眾人早來半小時的季遲。他在努力壓腿，但壓了幾次都沒有把腿壓到完美的一字程度。他一開始並沒有回應這句就差指名道姓的話，視線也四下飄移，不知道到底在想什麼，但幾秒鐘之後，他好像突然反應過來了，轉臉看向小馬尾，直接問：&ldo;林哥是在說我嗎？&rdo;小馬尾林立輝當然是在說季遲！但被季遲這樣坦然地回問過來，他一時卡住，等再想說話的時候，季遲已經從原本的地方站起來，越過他的位置，伸手去按後頭的收音機。咔嚓咔嚓的聲音在練習室中響得清脆又坦然。音樂再一次響起。剛才還發出嘲笑的眾人都收了聲音，看著林立輝與季遲。林立輝也是一愣。愣了之後，他冷聲道：&ldo;你幹什麼？&rdo;外頭的陳浮就看見選好了曲子的季遲說話，聲音倒是不小：&ldo;跳舞。林哥你剛才說得很對。在家裡幹什麼沒有人知道，在練習室中幹了什麼不幹什麼，肯定被一群人知道……&rdo;原來之前看見的唯唯諾諾的人也有脾氣。陳浮在心裡輕哂一下，沒什麼想法，除了落下一句&ldo;先把季遲叫出來，我有事找他&rdo;之外，什麼都沒說，繼續帶著人向前走去。倒是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