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打杜康的豬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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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婿,我可是文娘和綿綿的親爹。”杜康軟了口氣,無人瞧見處,眼神卻更加陰騭,狠狠颳了杜夫人一眼。
杜夫人渾身一顫,忙上前撲騰著攤倒,一手拽著君鴻白的褲腿,一手拍著地面嚎啕大哭:
“文娘,你好苦的命!年紀輕輕為了侯府熬幹了心血,現在沈家女一進門,君鴻白就忘了你為他吃的苦受的罪,連你爹孃他都要當成用過的抹布說丟就丟!
你蠢啊,當初何必那麼辛苦,現在讓別的女人平白來受你好處!”
一唱三嘆。
若非她口口聲聲罵的那個沈氏女就是沈青鸞自己,她當真想端一杯好茶好生聽一段。
君鴻白卻覺得難堪得緊,彷彿自己死死遮掩著的那道醜陋骯髒的膿疤被當眾揭了開。
讓所有人,尤其是沈青鸞和君呈松,看見了他不堪的過往和內裡。
原來杜家人並不知道,君鴻白早就變了……
這會他強忍著心中鑽心的羞恥,拳頭緊緊攥在身側,忍怒道:
“杜夫人慎言,若不是惦記著文孃的情分,我何必管杜家的下場。”
他沒像往日那般一聽杜文娘就方寸大亂予取予求,杜夫人哭嚎的動作頓了一下,隨即才又哭道:
“我的好外孫倩兒和遠兒,外祖母對不起你們!還有綿綿肚子裡未出生的孩子,本想著給你們鋪一個錦繡前程,如今卻被奸人害得連自身都難保。
若不是一門心思想看你們長大成人,我恨不能一頭撞死,也好過苟活於世給你們臉上抹黑。”
君鴻白的臉色果然變了。
杜夫人心中就是一陣得意。
這世上她最瞭解的男人除了杜康就是君鴻白了。
杜文娘生前早就將這個男人從裡到外摸了個清楚,又一五一十地告知了杜夫人。
她知道,君鴻白此人優柔寡斷、提及情之一字每每都會肝腸俱斷。
她更知道,君鴻白此人才幹平平,心氣卻高,絕容不下一個盛氣凌人的女人做他的妻子。
她還知道,君鴻白將兩個孩子看作眼珠子命根子,若是危及他們的前程,君鴻白立即就會化為沒有理智的野獸,將罪魁禍首一通胡咬。
她什麼都知道,唯一不知道的,就是沈青鸞遠非她棋盤之中推一下挪一下的棋子。
恰恰相反,她是那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執棋人!
“杜家的。”
君鴻白徹底沉了聲音,不再喚她杜夫人或是岳母,而是一聲滿是貶低意味的稱呼,“你若再這麼抹黑我的夫人,我鎮遠侯府再也留不得你。”
杜夫人抹眼淚的手頓時僵住。
“女婿,我……”
君鴻白冷聲打斷了她,“文娘已經死了,我如今的夫人是青鸞,而杜綿綿如今只是我後院的妾室,女婿這個稱呼,你許是用不上。”
杜康夫婦兩霎時遍體生寒。
竟是連杜家女婿這個身份都不承認了。
他們夫婦兩無言了一瞬,君鴻白冷漠的聲音繼續在廳內迴響:
“你們口口聲聲說被沈家汙衊陷害,可事實如何,你們心中清楚。
我姑且問上一句,前年你們借我的手送信回老家,是不是試圖將我扯入你們殺人奪方的醜事之中。”
杜康兩人一顆心徹底跌入谷底。
君鴻白居然連這件事都知道了。
他何時變得這麼聰明清楚了?
兩人久久沒有回話,不過很多時候,沉默也是一種答案。
君鴻白眼底滿是瞭然,“有些事,不必說得太清楚也是給彼此留下的顏面,往事既然已經塵埃落定,我不再追究你們也不必拿捏著過往的事情再來算賬。
我只一句,沈青鸞是我的夫人,內宅安置皆由她來安排,你們願意自然皆大歡喜,不願意,我就讓人送你們回府衙。”
一語畢,杜康兩口子徹底蔫了。
送回府衙……
那個生不如死的地方。
杜康不愧是個知道見風使舵的,立刻收了那副裝腔作勢拿大的姿態,整個人都彷彿佝僂下來。
“女婿,不,大爺的恩情小的銘記於心,至於送信一事……”
他抬頭看了眼沈青鸞,彷彿很忌憚的模樣又快速低頭,囁嚅道:“的確是我們……”
沈青鸞玩味一笑。
杜康這副欲蓋彌彰的姿態,明晃晃在告訴別人送信的事是沈家在背後刻意搞鬼,他又不敢爭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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