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痛打落水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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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抽過桌子上的算盤,噼裡啪啦又撥了兩下,將算盤上的數字擺在眾人眼前。
方才幾位管事費許久的功夫查出來的賬和她彈指間算出來的一模一樣,君家上下早已對她的算數已是拜服。
這會見了她算盤上的數字,君鴻白疑惑地看著她。
沈青鸞眼也未眨:“福寧五年至八年之間,一共虧空了四次,分別是五年春日虧空三千兩,年節時虧空五千兩,六年春節虧空四千兩……”
隨著她的話,君鴻白臉色從憤怒變得猶疑、驚訝、直至面沉如水:“夠了,不必再算了!”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老夫人,抬手奪過沈青鸞手中的算盤,大手將算珠撥亂:“這件事不必再查。”
“為什麼!”
這次失聲大喊的卻是君倩:“這些都是孃親留給我的。”
她雙眼淚花盈盈,君鴻白對她到底態度不同,強忍怒氣硬著聲音:“不過一萬多兩虧空而已,我從公中補足給你就是。”
“這如何能一樣!”
君倩自是不服。
公中的錢本就有她一份,如今從公中挪到嫁妝中,不就是左手倒右手?
歸根結底,那些沒了的銀子,硬生生就是飛走了!
她如何能答應?
君倩上前一步,仰臉看著君鴻白:“母親留下的每一樣東西於我都意義非凡,不是銀子就能——”
“我說了,不再追查!”
君鴻白忽然沉了聲音,眼神之中再也沒有往日毫無底線的寵溺。
君倩陡然噤聲,不敢再說。
眼底那些假惺惺的淚珠子,真的如斷線珍珠一般往下落。
可以往每每都會因此妥協的君鴻白冷漠地扭開眼:
“杜二小姐,我敬你是妻妹對你多有敬重,可這不是你在鎮遠侯府肆意妄為的理由。”
“姐夫……”
杜綿綿眼底露出無措。
君鴻白對著她卻沒有對君倩那般剋制,眼底怒火盡數噴瀉:
“今日你貿然帶人上門插手侯府家事,我已是再三容忍,可你卻不識好歹,反而蹬鼻子上臉在侯府挑事生非帶壞倩兒,她才十三歲你就這般利用她!
心腸如此惡毒,日後你休要再來侯府,免得帶得我兒如你一般耗在家裡做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這句話,比那大蒲扇般的耳光還要響亮。
杜綿綿徹底僵住,無邊的羞臊直衝頭頂,臊得她恨不能當場挖個地洞鑽下去。
君倩也是不敢置信地張大嘴,“父親,您怎麼這麼說小姨,她可是母親的親妹妹!”
君鴻白臉色難看得可怕,“文娘沒有這種慣愛惹事挑唆的妹妹!
你日後也跟杜家遠著些,須知你是鎮遠侯府的女兒,你如今的母親是青鸞,該有的體統和禮數不能忘。”
君倩臉頰漲得通紅。
沈青鸞說她缺禮少教也就算了,父親居然也這樣看她!
還要她尊沈青鸞為母,她哪裡配!
他果然變了。
都是沈青鸞那個賤人!
杜綿綿一陣狼狽,癱軟著雙腿被鎮遠侯府的下人架了出去。
陸氏癱軟著坐在椅子上,顫著聲音:“鴻白,嫁妝的事——”
“祖母,我說了,嫁妝的事情不必再查。”
君鴻白的聲音透著前所未有的冷漠和強硬:“日後,誰都不要再提這件事。”
陸氏嘴唇嗡動,到底沒出聲。
沈青鸞眼底露出愉悅。
好一齣大戲!
這出戏,大抵就叫,烏龜咬王八,永遠不分家吧。
前世她也是糊里糊塗背了鍋才知道,那幾年陸氏孃家貧困,每年春節都難以為繼。
恰逢彼時君家跌落谷底狼狽不堪,陸氏實在沒辦法才動用了已逝兒媳的嫁妝。
這事說起來不好聽,陸氏連親孫子都沒告訴,只想著日後再補回去。
可天長日久,那檔子事早被她拋到腦後,君倩和杜綿綿這麼一鬧,要是查到她身上豈不是要她在後輩面前顏面掃地?
前世有沈青鸞這個傻子替她背了罵名,陸氏毫髮無傷,今身就請她自己來品一品箇中滋味了。
不過,君鴻白這個王八做丈夫不怎麼樣,做孫子卻是盡心。
前世沈青鸞可是聲名掃地,還逼她自己拿嫁妝來填補窟窿。
今生換作陸氏,竟這麼無聲無息地了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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