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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聽歡站在此間,一字一句,風刀霜劍:&ldo;蕭‐‐見‐‐深‐‐&rdo;他的聲音在此中斷,一口腥甜衝出了喉嚨,卻又立刻被主人反吞回去。於是從喉到心到肝到脾到肺到腎,無一處不如鋼刀刮骨、烈焰焚軀那樣疼。傅聽歡怒極反笑,他再一開口,風雷聲動:&ldo;你敢負我至此‐‐&rdo;☆、章三七若這世上,自己親眼所見之事都不可信,還有什麼可信之事?若這世上,自己親身相處之人都不可信,還有什麼可信之人?信念乃是這人世間最虛無縹緲而又根深蒂固的一種東西,它像人的脊樑,一旦被摧毀,就像由其支撐的整個人,也被著一種最為殘酷的方式摧毀了。此情此景,已無需再問!此人此事,已無需再等!傅聽歡一步踏出,似枝頭新花綻放那樣溫柔;他手中持著一管白玉簫,也似花中一點蕊,正輕慢地隨綻開的花瓣舒展身姿。但他的神色幾如幽冥之水,眼中的光,便是水上磷磷的鬼火。蕭見深見此一幕,面色倏然一變,甚至不及起身,便伸手一招,將那懸於牆上的逐日劍招入手中!這是最正確的選擇,蕭見深手中方持了劍,傅聽歡已一步到了榻前;他剛自榻間躍起,劍與蕭已平平相碰。一聲清嘯如初生之龍的甦醒,婉轉騰挪,直上九霄。蕭見深體內浩蕩內勁自手中之劍流轉而出,勢如奔雷一般自那白玉簫與玉簫主人而去!但也正是此時,本直對著蕭見深的傅聽歡卻中途撤去了力道,恨極怒極一掌全往還在床上的方謙心而去!奔雷之勢甫一發出,卻並未碰著預料之中的阻攔之時蕭見深已覺不對,此際更是明白了究竟為何不對,他撤回半數力道,想去救床上的方謙心,但咫尺之間如何能夠?驚鴻之際,便見傅聽歡一掌下去,床上的方謙心雖能倉促應對,卻完全無法抗衡這大到巔毫又妙到巔毫的一擊,一聲不及發出,頭顱便如爛西瓜似地被人擊碎,剛剛直起的上半身也重新倒回榻上,血與肉塊散了一床一地。而蕭見深的半數力量,也全在此時轟然灌入傅聽歡的體內!兔起鶻落的一剎間,方謙心死,白玉簫裂,傅聽歡傷。而蕭見深眼見方謙心之死,也終於震怒,長喝伴著滾滾雷音而出:&ldo;傅聽歡!你瘋了‐‐&rdo;剛才硬生生吞下去的那一口血終於還是自口中淋漓而出,傅聽歡並不答話,他殺了方謙心猶覺不足,足尖向後一點,人輕飄飄地向蕭見深反方向撤離之際,裂出紋路的白玉簫已搭上被鮮血染得豔紅唇邊。紅唇映上玉簫,幾滴渾圓的血珠顫巍巍順著蕭管滑下,像極了雪中的落梅,一經濺落就零落成泥。但那隨之響起的簫聲,卻是天地間的第一縷鳳唳清音,天降而下,亙古奏響,響起的那一剎那,諸天諸地,神魔萬物,全都臣服於此!但臣服依舊不夠。只因主人的心中在這時早已充滿無窮無盡的殺意。這樣的殺意已透過簫聲化為實質,割裂著視線所及的一切人與事!同樣的殺意在蕭見深眉間凜然而生。他手臂一震,自三年前回朝之後就封存的逐日劍出鞘。先是光,然後光化流焰,繼而流焰昇天成日。再然後,劍尖,劍身,劍柄,與持劍之手。破日而出!無形的勁氣在碰撞的第一時間就轟然炸開,憑空而生的勁風將室內的一切吹得東歪西倒,東宮的侍衛統領剛剛接到訊息帶領侍衛持利器而至,就聽霍然一聲巨響,書房的房頂被兩道人影穿破,無數的磚石青瓦在飛上天空之後又如落於紛紛而下。只聽幾聲零星的驚呼,在因人影而騰起的煙雲之中,還有那如鬼魅似的聲音在這巨響裡不間歇地傳入趕來的眾人耳中。侍衛不知不覺中已心神振盪、鼻耳流血,手中兵器七歪八倒,搖搖難停。這裡的情況讓半空中的蕭見深一時分心,側頭向下遙望之際,傅聽歡音殺一收,白玉簫點,那管絕美之樂器就以和美豔同樣的狠辣直朝蕭見深手腕刺去,此招若成,這一生一世,對方休再提劍!這招當然未成!轉臉的那一剎那,蕭見深手腕倒轉,劍尖斜指,劍刃已穩穩對上那刺來的玉簫。劍與蕭僵持在半空。蕭見深方才回眸。兩人升勢早停,半空中無有借力之處,現在正一同向下墜去。風與衣衫獵獵在側。蕭見深空著那隻手凌空一摘,好像將天光裁了一束成劍,直拍入傅聽歡體內。他持劍的那隻手同時加上一分力道,白玉簫自紅線裂紋之處裂成兩半,傅聽歡手握殘蕭倒飛出去,重重撞於建築,落地昏迷。下一剎,蕭見深同時自半空落地。不知方才躲到何處的王讓功此時一溜小跑來到蕭見深跟前,一臉鎮定自若詢問:&ldo;殿下,這逆賊該如何處置?是否投入專門關押重犯的水牢之中?&rdo;蕭見深的目光先落在傅聽歡身上。陷入昏迷中的人正以一種彆扭的姿勢躺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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