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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語聽了他媽的話，只好點點頭，說：&ldo;那我看看回來，你在這兒坐著啊。&rdo;他說完就跑了出去，直接去了衛生所，結果還沒走到跟前呢，就聽見王麗一直在哭，他的腿都有點軟了。他可不希望張素芹就這麼死了，要是張素芹真死了，那他真不知道以後會怎麼下去了。衛生所門口圍著好多人，有人回頭看見他就給他讓了路，他擠進去，緊張地看著裡頭的張素芹，大夫正在給她催吐，她的身體一直在地上痙攣，看著特別嚇人，王父緊緊抱住她，說：&ldo;素芹，你忍住。&rdo;有那麼一瞬間，王語還挺感動的，覺得王父作為一個男人，也算有擔當。王麗就在一旁一直哭，劉劭抱著她站在旁邊，王東滿臉的大汗，問大夫說：&ldo;要送鎮醫院去麼？&rdo;&ldo;還是送過去，洗洗胃，這類藥藥性強，不好治，我給她催吐出來一部分，可是還有一部分得靠醫療手段。&rdo;眾人又急著把張素芹抬了出來，王語聞到一股很大的農藥味，嗆得他背過身去，王東從他身邊經過的時候，他猛地抓了一下王東的胳膊又鬆開，王東看了他一眼，揹著張素芹很快就走了出去，王語看著王東的背影，背上的汗水溼透了他的t恤衫。太陽已經越來越高了，終於有了炎熱的感覺。王父在後頭跟著，忽然踉蹌了一下，差點倒在地上，王語嚇得趕緊跑了過去，抓住王父的胳膊說：&ldo;爸，你高血壓，你小心點，不是有東哥在麼，你慢著點過去。&rdo;&ldo;不行，我得跟著，你回去陪你媽，別讓她一個人待著，快回去吧。&rdo;王父說著就又跑了上去。王語呆呆地站在衛生所門口，看著一群人越走越遠，小李將車子開了過來，王東把張素芹放進車裡面，自己鑽了進去，王父跟王麗他們也進去了，一輛車就坐滿了，他大伯大伯母焦急地站在路邊說：&ldo;有什麼情況隨時打電話！&rdo;車子絕塵而去，圍觀的人都站在原地，三三兩兩地竊竊私語。他大伯嘆了一口氣，跟他大伯母往家裡走，看見王語，就問說：&ldo;你媽呢？&rdo;&ldo;我媽……我讓她回我屋裡去了。&rdo;他大伯拍了拍他的肩膀，說：&ldo;咱們回去吧。&rdo;&ldo;素芹也是腦子糊塗，做出這種事來，傻不傻呀。&rdo;他大伯母搖著頭嘆息了一聲，眼圈微微還紅著。王語忽然拉住他大伯母的胳膊，說：&ldo;我能不能拜託你們一件事……&rdo;他說著，嗓子裡忽然一啞，說：&ldo;我媽也難受著呢，她也不想這樣的，你們回去，別說她……&rdo;&ldo;怎麼會呢，不關你媽的事兒，是你大媽想不開。&rdo;他大伯母安慰他：&ldo;你也不能這麼想，這件事不關誰對誰錯，你都得站到你媽這一邊，知道麼，不然你媽得多傷心，她跟你大媽兩個……唉，也說不清誰對誰錯了，都是孽債……&rdo;他大伯母能這麼開明理智，王語心裡頭很欣慰。他們回到家，他大伯去招待剩下的客人，可是家裡發生了這樣的事兒，哪個客人還好意思再留下來吃飯，一個一個都找藉口告辭了，他大伯活了大半輩子，從來也沒有這麼尷尬過，一張臉都紅了，一一賠了罪，送他們出來。其實這些客人心裡頭能好受到哪兒去，尤其是那些幹部，本來十來巴結王父的，鬧了這麼有一出鬧劇，對他們來說也不是好事，將來面對王父，也是尷尬。王媽媽在屋裡頭坐了半天，一直在那擤鼻涕，可是哭聲卻是沒有的，王語想在屋裡頭陪著她，她卻不讓，非讓他出去。他們在家裡等了兩個多小時，小李的電話終於打過來了，說目前為止，張素芹的命已經保住了，至於其他的情況，還得需要進一步的確診。這訊息讓家裡的人都送了一口氣，總算有了一些希望。小李不愧是做行秘的，想的最是周到，這麼多人，就他第一個想到要給王語打電話，他其實也是變相地告訴王媽媽，能有這麼體貼的心思，王語很感激他。日頭已經中午了，他大伯母說：&ldo;咱們先吃飯，什麼事都吃了飯再說。&rdo;因為本來要待客的，所以飯菜早就準備了好多，有現成的，端過來就能吃了，可是王媽媽不肯吃，王語勸了好久，她都不吃，只說：&ldo;等小李回來了，我就走。&rdo;王媽媽不吃，王語也沒有什麼胃口。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電話打過來，晴天霹靂終於來了。 這個訊息傳過來的時候，他們全都有些愣，王媽媽的臉色很難看，眼睛裡隱隱有淚光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