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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可不是美人麼，要不是美人，也不能搶得過張素芹呀。&rdo;一夥人又笑了出來，中年女人最有同情心，嘴巴卻也最不留情，鄉下的中年婦女，是很複雜的一群女人。 領頭羊鄉下生活平淡，也沒什麼值得討論的事兒，可是女人們聚在一塊，總要八卦幾句，所以關於老王家的各種事兒的傳聞都有，好像從前積攢的對王老隱私的窺探，突然找到了一個突破口似的。比如王語他爹是怎麼當上官又怎麼爬上去的啦，比如張素芹一個女人年紀輕輕為什麼要守寡啦，有沒有偷偷摸摸的相好啦，比如王語他大伯家的那個在城裡上班的兒子聽說養了個情人啦，有的沒的一大堆，甚至連老王家民國時候的事兒也有人拿出來說，說地主出身的老王家有個女人曾經為了不挨批鬥陪當時的生產隊長睡覺啦，生的兒子可能是外來種啦，越說越離譜，越說越難聽。 鑑於最近的流言比較多，雖然沒說到王語害怕的方面，可他也不能不注意，所以就又恢復了從前窩在家裡不出門的狀態。王東在家裡養病，順道給部隊又延長了幾天的假期，一晃眼一星期就過去了。傷口癒合之後，王東去鎮裡拆線，碰見了劉芳。劉芳一見他就問：&ldo;大哥，王語是不是回省城了？&rdo;&ldo;他最近心情不好，一直在家裡窩著呢，不願意出門。&rdo;&ldo;那……你有他的電話麼，能不能把他的電話告訴我？&rdo;王東不大想給，可礙不過面子，最後還是給了。劉芳千恩萬謝的，看樣子這幾天飽受相思之苦。王東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王語，見了他第一句話也是：&ldo;劉芳是不是給你打電話了？&rdo;&ldo;劉芳？沒有。&rdo;王語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看電視，上頭風扇吱吱呀呀地轉著，他整個人都躺的懶洋洋的。王東在旁邊坐下來，說：&ldo;今天我碰見她了，她問我要了你的電話號碼，我就給她了。&rdo;&ldo;你怎麼碰見她了？&rdo;&ldo;我去醫院拆線。&rdo;王語這才注意到王東頭上的紗布沒有了，這才坐直了身體，傾過來看了看：&ldo;沒事了吧？&rdo;&ldo;沒事了。&rdo;傷口已經癒合了，只是留了一塊疤，頭髮剪掉了一塊，有些難看。不過他頭髮本來就短，遠遠地看起來，也沒那麼明顯。&ldo;你怎麼老在屋裡待著，我看你整個人都快發黴了。&rdo;王語心想我為什麼老在屋裡憋著，還不是拜你所賜，可是旁邊有他大伯母在，他只好笑了笑，說：&ldo;這天熱成這樣，懶得出門。&rdo;&ldo;今年的天不知道怎麼了，往年也沒今年熱。&rdo;他大伯母說：&ldo;地裡的莊稼都旱的不成個樣子了，再這麼下去，就該扯水管澆地了。&rdo;&ldo;咱們家好久沒澆過地了吧？&rdo;&ldo;那可不是，這幾年也算風調雨順，老百姓富裕了，也懶了，不到萬不得已，誰還澆地，那麼麻煩。&rdo;王東就笑了，說：&ldo;小時候我們兄弟幾個，還都挺喜歡澆地的，難得玩個水，在地裡看守電錶水泵，田野地裡也就睡了一覺。&rdo;其實周邊村子的人，已經有開始扯水管澆地的了。澆地是個力氣活，很麻煩，要找電工扯電線，要清理水井，因為已經有幾年沒澆過地，有些水井裡頭已經髒的不成樣子，扔的什麼東西都有。他大伯聰明，是最後一撥才澆地的，地裡的莊稼已經發蔫了，他大伯母心急如焚，天天催著問他打算什麼時候澆：&ldo;咱們村大部分能澆的可都澆了，咱們家的地，你到底打算什麼時候澆？&rdo;&ldo;這時候澆地，水井要清，澆地的水泵還有水管咱們家以前用的這幾年沒用已經報廢了，還得買新的，不如等其他人都澆完地之後咱們借用人家的，不是省點事兒？&rdo;王語很佩服他大伯過日子的精打細算，要說他大伯家的經濟水平，在大楊樹村也算是數一數二的了，家裡的孩子也都有出息，手裡都有倆錢，每個月仨孩子都會給他們老兩口打幾百塊錢回來，足夠他們日常的花銷。可是他大伯過日子從來不鋪張浪費，每一筆都精打細算。等過了兩三天，他大伯終於打算把地都澆了：&ldo;正好王東在，不然我一個人，還真忙不過來。&rdo;&ldo;這不還有我呢！&rdo;王語興奮地說：&ldo;我幫你一塊澆，我還沒澆過地呢。&rdo;&ldo;你呀，是沒幹過農活，見著覺得新鮮，這澆地可是個辛苦活兒，別的就不說了，單是在地裡扯管子，就把人累的半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