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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志傑&ldo;哦&rdo;了一聲，輕輕地說：&ldo;韓俊以前在這一帶有一處房子，我和郭東陽來過。&rdo;林琅仰頭看著金黃色的路燈，使勁吹了口氣，可是天氣還不夠冷，看不到撥出的白汽。可是已經有梧桐葉子落下來，他跳到人行道邊上的青石板上，沿著邊沿小心翼翼地走著。高志傑自然地伸出胳膊，他遲疑了一下，就把手搭了上去。可是隻走了幾步，就蹦了一步，重新回到了人行道上。兩個人的影子一高一低，光從影子上看，彷彿已經依偎到了一起。林琅忽然想起那一個春日，韓俊用影子親吻他，就把胳膊伸出來，用影子攬住了高志傑的腰，看到高志傑回頭看他，就嘻嘻笑了起來：&ldo;跟韓俊學的。&rdo;那時候他才十九歲，韓俊輕輕觸碰著他的手，給他唱《月亮代表我的心》。溫柔的，低沉的，這些年過來，他從沒有聽過那麼動人的情歌。&ldo;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我愛你有幾分，我的情也真，我的愛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rdo;他停下腳步，看向高志傑說：&ldo;我想抽支菸。&rdo;高志傑愣了一下，可是也沒問他，就從煙盒裡抽了一根遞給他，打著火，傾著身子幫他把煙點著。林琅輕輕吸了一口，咧著嘴笑道：&ldo;高中的時候見別人抽菸，當時我就想，我的第一支菸，一定要跟我朋友一塊抽。&rdo;說罷他就笑了起來，俊秀的面龐略顯蒼白，長長的頭髮遮住他的眼睛，淡淡的煙霧從他嘴裡飄出來，縹緲而且單薄。高志傑也點了一支，說：&ldo;煙要這樣夾，一開始吸的時候不要太用力，會嗆到。&rdo;林琅學著他的樣子把煙又放到了嘴邊，痞痞地笑，似乎還在哼著歌。 似有似無，他靜靜聽了一會，才聽清楚林琅唱的歌，叫《月亮代表我的心》。不同於他電視裡聽到的，是林琅的味道，潮溼低迷，不可捉摸的縹緲哀婉。這是韓俊最喜歡的一首歌，他以前就想，韓俊一定會唱給林琅聽。&ldo;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我愛你有幾分，我的情也真，我的愛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rdo;他心裡微微一動，拉住了林琅的胳膊。林琅回過頭來，卻是雙眼呆呆的，彷彿沒有什麼光芒。他鬆開手，低聲問：&ldo;林琅，你知不知道，我已經喜歡了你這麼多年。&rdo;他知道林琅是知道的，可還是想親口告訴他，親口聽他說他知道。&ldo;我對你從來沒有過奢望，自己也沒有韓俊那樣的勇氣，可還是喜歡了你這麼多年……&rdo;&ldo;我還是想告訴你，我喜歡你，從二十三歲一直喜歡到現在的二十八歲……我最好的光陰，都花在對你的愛戀上了。&rdo;林琅默然，扔掉了手裡的香菸。菸頭掉落在地上，濺出金紅色的火花。他抬起頭，看著高志傑精光閃閃的眸子，終究還是抿了抿嘴唇，輕聲說，&ldo;我知道……我……對不起。&rdo;他在一旁守候了三年，林琅卻依然深深愛著那個人。高志傑眼睛裡有了淚光，注視著他輕輕搖了搖頭：&ldo;儘管有時候也會覺得痛苦，很不甘心，也會怨恨你為什麼不愛我……也會想，要是我從來就不認識你，我可能就會愛上其他人，這些年的光陰也許就會不一樣。可是林琅，我想讓你知道，遇到你並愛上你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儘管苦澀，懊惱，傷心，可我對你的感情依然只有愛，一直愛了一個人這麼多年，我也不是一無所得。&rdo;&ldo;你曾經告訴我說，你希望一生要有一個生死相交的朋友，和一個刻骨銘心的愛人。我想告訴你，以後我會當你最好的朋友，做你生死不離的朋友。&rdo;他的聲音那麼輕微，傷感滄桑，彷彿藏了太多秘密：&ldo;我和你，能做朋友，也是很好的。&rdo;他說了這句話，突然哭了出來。這是他第二次，當著林琅的面，不可抑制地哭出來，因為愛，所以恐懼，因為愛，所以傷心。林琅握住高志傑的手，踮起腳尖湊了上去，指著前面的地面，輕聲說：&ldo;高志傑，你看。&rdo;高志傑在閃閃的淚光當中，看到地上一高一低的兩個影子，輕輕吻到了一起。彷彿花朵從面頰上滑落下來一般，簡單而美好。他期待了那麼多年的吻，原來是這個樣子。他握緊了林琅的手，說：&ldo;如果我做的不夠好，你一定要原諒我。&rdo;&ldo;我是真心的，祝福你們兩個，希望你們兩個能夠幸福。&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