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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琅這一睡就睡到了傍晚時分，他揉著眼睛做起來，林奶奶笑著說：&ldo;多虧你回來得早，外頭也下起來了。&rdo;林琅穿上棉襖擦了擦玻璃上的水汽，果然見外頭雪花紛紛，原本已經被林奶奶掃乾淨的院落已經又是白花花的一片。林奶奶見他起來，就忙活著去做飯：&ldo;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醒，就沒敢做得太早，這天飯一會就涼了。&rdo;林琅呵著手跟進廚房裡頭，在燒柴火的板凳上坐了下來。林奶奶立即把他攆了出去，林琅只好搬了個小板凳在一旁坐著邊烤火邊和林奶奶說話。從林琅記事開始，廚房好像就已經是他奶奶的天下了，記得小時候他媽媽也只是打個下手，做飯的手藝也沒有林奶奶那麼好。林琅常常就像現在這樣，搬個小板凳在一旁陪著林奶奶說說話，林奶奶就很高興。 林琅因為睡了一個下午，肚子裡一點也不餓，就喝了一碗粥就放下了。他往廚房送碗的時候，回來突然看見林奶奶的手突然哆嗦了起來，筷子也隨即掉在了地上。林琅嚇得臉色都白了，慌忙握住林奶奶的手喊道：&ldo;奶奶，您怎麼了？&rdo;&ldo;沒事沒事。&rdo;林奶奶笑著去拾地上的筷子，手卻一直哆嗦個不停：&ldo;老毛病了，最近時不時的右手就不聽使喚，一會就好了。&rdo;林琅彎腰將地上的筷子拾了起來，站起來說：&ldo;我去幫您換一雙。&rdo;他說罷扭頭就出了堂屋，眼淚隨機盈滿了眼眶，他在廚房裡難受了一會，又拿了一雙筷子回來。林奶奶笑著說：&ldo;年紀大了，就有這些小毛病，不礙事。&rdo;林琅咧著嘴一笑，低下頭&ldo;嗯&rdo;了一聲。林奶奶就不再說話，只有門外頭雪花紛紛揚揚。他們衚衕不遠林老實的女兒林紅今年已經是九歲了，以前跟林琅是同班同學，因為成績不好，初中畢業就跟著她哥和嫂子出去打工了，今年回來已經要說婆家。農村的年輕人婚禮普遍都比較早，很少有等到法定結婚年齡的，女生過了二十二歲，已經算是半個老姑娘了。年關是農村結婚的高峰期，那些有名氣的媒人也是忙前忙後，一家一家的介紹相親。依照村子裡的習俗，無論哪家女兒要相親，相近的女人孩子都要過來相看，大抵充當&ldo;母家人&rdo;的角色。誰家女兒相親的時候來的母家人要是比較少，那這家人是要被別人說閒話的，大抵有關這家的人緣或人品問題。林奶奶自從入了冬，便很少再出門了，林琅沒回來的時候，她都是一個人靜靜的在屋門口坐著，從天明坐到天黑，偶爾會有鄰居過來跟她說個話。林紅相親的時候，林琅就扶著她過去看。農村裡相親，相貌好不好固然重要，但最重要卻是另外兩點，個頭和膚色。林紅個子高，面板白皙，在相親的人裡頭算是拔尖的了，所以相起親來也就格外挑剔，小夥子走了一撥又一撥，反倒一個不如一個了。林紅的媽媽也急了起來，林老實其人跟他的外號一樣，是個撇手掌櫃，女兒的終身大事基本全權交給林媽媽處理，女孩子如果太挑剔，相親的人太多，很容易被人說是眼界太高，到頭來如果找的婆家不怎麼樣，反而會落人話柄。中午來的這個家庭條件很好，個頭也不低，就是長得一般，臉上有點疹子，林紅只跟那人談了一會就拒絕掉了。來圍觀的幾個女人都搖著頭說可惜，林琅是大學生，長得又好，在一群人裡頭就很惹眼。林紅的媽媽開玩笑說：&ldo;林娃子以後不準進我們家門，有你在這，來個潘安也給你比下去了。&rdo;一群人鬨笑起來，林琅臉倏地就紅了，笑著說：&ldo;我這樣的林紅可不喜歡，不信你問問她。&rdo;林紅笑著瞪了他一眼，她跟林琅從小一塊長大，算林琅極少的幾個女性朋友之一了。其實林紅前年的時候在外地打工時就談了一個，可是林媽媽覺得地方太遠，她們家統共就只有這麼一個女兒，不想她嫁得太遠，一年到頭也難得回來一趟，所以死活也不同意，林紅只好斷了，回家來重新相親。這些林琅都知道，林紅談的那個物件，是個很有男子漢氣概的男孩子，跟林琅不是一個路線的人，而且林紅個子高，穿上高跟鞋更要高出林琅小半個頭。既然話題引到了林琅的身上，大家都拿林琅說笑起來，問他可有了女朋友，是不是有喜歡的女生。林琅本來就容易臉紅，現在當著這麼多人就更不好意思了。臘月二十七的時候，天氣終於放晴了，天氣預報說除夕之前還會有一場大的降雪，林琅就趕忙趁著天氣晴朗把家裡的衣裳被子全都拿出來晾在院子裡頭。他們家鄰近村口，就比尋常人家冷一點。林琅的手每次回家一碰冷水就會凍傷，中午的時候不過洗了兩件內衣，手就凍得又紅又腫。林奶奶心疼的不得了，就把他趕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