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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陽沉默了一會，說：&ldo;那你等著，我去看看，能不能給你湊點……&rdo;他說著就往回走，就在這時候，突然有人跑進來喊道：&ldo;不好了不好了，大小姐上吊自殺了！&rdo;這一喊了不得了，張桂芳本來坐在大廳裡休息，一聽這話，立即哭喊著跑了過去，王陽一聽，趕緊也追了上去，一屋子的人，都跑到偏院裡去了。宋安非有些手足無措，只好也跟過去看，走到門口的時候，只見張桂芳在裡頭哭：&ldo;傻閨女，你怎麼這麼想不開呢！&rdo;&ldo;反正嫁給那姓陸的也是死，現在死也是死，何必多受一回屈辱，何況，難道我嫁過去了，那土匪就能輕易罷手？怕只怕嫁給了一個農民，最後還是擺脫不了被那些土匪欺辱的下場。與其遭那份罪，不如提前死了乾淨。&rdo;&ldo;你死了，我跟你爸可怎麼活，你只要活著，總還是有辦法的呀。&rdo;一屋子都是哭聲，也有丫鬟也跟著哭，院子裡又都是炮火味和燒焦的味道，那情形慘極了。宋安非在外頭站著，想到他跟他母親的處境，心漸漸的就灰掉了。王虎要求，最遲三天之內，要王玉燕完婚，他臥虎山，還要派人來喝喜酒呢。農夫與司令 正文 021 你們還活著，我就不會死出了這樣的事，王陽似乎把他給忘記了，眼看著人都要散了，也不見王陽出來，他就在旁邊的綠樹蔭底下站著，院子裡似乎有桂花，隱約在炮火的味道當中，聞到了一絲細微的花香，仔細聞，又聞不見了。也不知道他又在底下站了多久，看見張桂芳和王陽從屋裡出來，王陽看見他，咳了一聲，似乎剛想起答應他的事，於是叫道：&ldo;那個，桂芳……&rdo;張桂芳還在拿手帕擦著眼淚，回頭看他，王陽支支吾吾，朝宋安非這裡指了指。宋安非就從陰影當中走了出來。張桂芳立即變了臉色，回頭看向王陽。王陽說：&ldo;這孩子說他媽病了，病的不輕，你看，要不給他點錢，打發了……&rdo;&ldo;家裡出了什麼事，難道你是瞎子都沒看見！&rdo;張桂芳勃然大怒：&ldo;你自己要吃什麼都不知道呢，還有閒錢給他！&rdo;王陽好像一下子被堵住了嘴，再也說不出話來。張桂芳扭頭看向宋安非：&ldo;你倒是命大，死了那麼多人，怎麼就沒死了你呢。活著生生折磨我，你們娘倆，命裡就是來折磨我的，折磨了我幾十年，還不夠麼！&rdo;她好像突然發了狂，眼淚一下子噴湧而出，王陽毫無辦法，臉色難看的厲害。宋安非卻咬著牙說：&ldo;你們還活著，我就不會死。&rdo;他聲音溫和，身材也單薄，樹立在夜色裡，被燈光照著一角，說出這樣狠的話，顯得有幾分詭異。張桂芳一張臉，變得難看的厲害，她冷笑一聲，說：&ldo;你要是真的有骨氣，就別來求我們，也不知道是誰巴結著誰呢。你命硬，我倒要看看那個狐狸精，命是不是跟你一樣硬！&rdo;宋安非嘴唇都哆嗦了起來，他後退了兩步，忽然笑了起來，人在陰影裡，看不清臉，只有那聲音，溫柔和氣，笑的卻瘮人。他扭頭朝院子門口走去，迎面卻急匆匆來了一個老太太，直接撞到了他身上。他抬頭一看，是個大概六十來歲的婦人，滿臉的淚水，正哭著喊著，一看到他，一把將他摟在懷裡：&ldo;我的心肝寶貝，你怎麼把頭髮都剪了，這是要去做姑子麼？&rdo;宋安非不知所以，被那婦人摟的緊，眼淚都抹在自己的胸口上，他推開也不是，抱住也不是，就那麼怔怔地愣在原地，倒是後面的張桂芳開口了：&ldo;徐媽媽，你認錯了人了，他不是玉燕！還不撒開！&rdo;那婦人猛地鬆開他，宋安非立即後退了兩步，驚駭地看著那女人。徐媽媽眯著眼睛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張桂芳：&ldo;不是？&rdo;&ldo;不是！&rdo;&ldo;哎呀我這眼睛，越來越看不清東西了，我家大小姐呢，我的心肝寶……&rdo;&ldo;她在屋裡頭呢，虧你是從小將玉燕奶大的媽媽，怎麼這都認錯，還是認錯這樣一個……&rdo;她說著，忽然停了下來，目光瞪著宋安非，一句話不吭。宋安非被她瞪的發毛，抬腳就要走，已經穿過了角門，忽然聽見張桂芳叫道：&ldo;慢著！&rdo;宋安非回頭，那角門上掛著一盞燈籠，旁邊幾株竹子，晃著竹影婆娑，在那光線明暗之間，她似乎也將宋安非，看成了王玉燕。不是面貌的相似，她其實看不清宋安非的相貌，只是宋安非的身姿和舉止，溫柔的形態，讓她心裡頭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