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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噹一聲，一個小瓷碗摔落在地，清脆地割裂和樂融融的氣氛，眾人紛紛把目光轉向聲音的來源‐‐紀莫怔怔地看了地上許久，突然一拍自己的腦袋，笑道：&ldo;瞧我笨手笨腳的，連個碗都拿不住。&rdo;說著就蹲下去撿，劉亮大驚小怪地制止他：&ldo;傻了你，有人拿手撿玻璃渣的嗎，當心割手。&rdo;紀莫沒理人，一片一片地去撿已經粉碎的瓷片，每一個碎片裡，都晃著他的影子。&ldo;行了，這撿什麼呢？&rdo;一隻手橫過來握住他的，輕輕巧巧地拉他起來，佟離居然還是那樣地對他笑，&ldo;叫小姐掃一下就是了‐‐何必自己做這事，割傷手怎麼辦？&rdo;須臾間，紀莫也笑了，那麼悲哀，除了和他面對面的佟離，沒有人看的到。&ldo;可不是？我傻了‐‐明知道會割傷還要去做，不是這世界上最可笑的傻瓜嗎？&rdo;佟離心裡一刺，莫名地也跟著抽搐了一下，紀莫剛才，剛才快要哭泣的眼神，是‐‐因為他麼？他再次展眼看去，紀莫已經回到座位上，與人笑做一團。出酒店的時候，佟離其實有一瞬間的猶豫，他當然是要送強薇回去的，可又隱隱放心不下紀莫，他們兩人打的的時候，佟離遲疑了一下才叫住走在前面的紀莫：&ldo;小莫，剛好順路，咱們送你一程。&rdo;強薇一愣，她原本以為佟離會很希望這次的單獨相處，但她很快換上一副笑臉：&ldo;對啊，一起走啊，我們送你回去。&rdo;咱們…他和她這麼快就成了咱們了？那個下午他和他抱在一起喘息翻滾的時候，他有沒有想過他的&ldo;咱們&rdo;！紀莫也不知是佩服自己還是可憐自己，他居然還能轉過頭，平靜地說一聲：&ldo;別了，我不當電燈泡的‐‐嫂子。&rdo;強薇飛紅了臉，白了佟離一眼：&ldo;就你老教壞你兄弟！&rdo;佟離卻笑不出來，他看見他不達笑意的雙眼中，分明是冷到極致的決絕。回家之後，紀莫衝進自己房間拉開抽屜，把所有給佟離辛苦收集來的體育週刊畫報一本本地撕了，聽著裂帛一樣的決裂的聲音，他突然心一慌，剎那間空空蕩蕩地，彷彿整個人被掏空了一般，他跌跌撞撞地坐到床上，看著一地狼籍，兩行淚毫無欲警地湧出眼眶：他終於知道，對於佟離而言，那件事只是同性之間相互撫慰的一種形式，除了快感和高潮，它可憐地不具備任何意義‐‐他愛的，從來只有強薇，他卻抱什麼可笑的痴心妄想！坐的麻木了，他又站起身，慢慢地將剛才撕開的畫報，一點一點地粘回去，象在哀悼自己沉淪的愛情。放暑假的時候，佟離常來找紀莫，可每一次他的電話都是一個答案，紀莫出去了。他壓根不信，紀莫從來是一個安靜的人，若非不得已死也不出家門半步，寧願在家裡看書睡覺。他還能去哪！其實他也隱約知道紀莫是為了強薇的事和他慪氣，可他不能理解，更加不覺得自己有錯。在他心裡，紀莫和強薇是完全不同的兩類人，根本不能放在一起比較。強薇是他女人，他要寵她愛她，而紀莫是他最貼心的兄弟，打死不分開的感情。他就不明白紀莫這有什麼好慪的。好在他還有強薇，兩個人剛剛在一起，天天甜甜蜜蜜的，也慢慢地把這事忘在腦後，反正他也是知道的，紀莫就是個天生牛脾氣，旁人怎麼勸解都沒用，只有等他自己迴轉過來了。後來在一場初中同學聚會的時候，他才第一次見到紀莫，頭髮長了些，卻顯得臉更加瘦削了，又面色青白的，彷彿一陣風就能刮跑他。他們的初中同學倒有不少都是他現在的高中同學，佟離一進來，就有人打趣開了：佟離，怎麼沒把你那個校花女友帶過來啊？佟離本來兩眼都盯在紀莫身上了，聽這麼一說才勉強笑道：&ldo;你們一天不打趣我就皮癢是吧。&rdo;紀莫還是面無表情地喝酒，彷彿不認識這個人一樣，佟離心裡就有些不是滋味了。偏又有人不識相地說：&ldo;紀莫拉，你和佟離玩這麼久了，都不會嫉妒人家啊？&rdo;&ldo;拜託，說不定人家早有女友了你還做夢呢！&rdo;紀莫淺淺一笑：&ldo;我這樣的人哪敢肖想他的女友？別挑撥我們的兄弟情。&rdo;佟離聽的心裡一喜，他以為紀莫已經想開了，手剛一碰上他的肩，紀莫卻猛地扭開，裝做起身倒酒的樣子。佟離心裡火了，他這是什麼意思！瞅著個紀莫上廁所的空，他也悄悄起身，尾隨而去，他今天還非得把這事說攤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