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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話音剛落，一支箭就從他頭頂飛了過去，他驚惶地回過頭來，這一看眼睛就傻了，說：&ldo;那些叛軍也有弓箭手！&rdo;李盡忠沒有說話，只是緊緊抱緊了他，城門的百姓幾乎全都逃出去了，李盡忠抱緊他，說：&ldo;咱們走！&rdo;阿秀輕輕叫了一聲，他們的馬就跳了起來，從地上幾個受了傷的百姓身上跨了過去，阿秀只聽到後頭弓箭聲&ldo;嗖嗖&rdo;地響，嚇得大氣也不敢出，只緊緊抓住了李盡忠的一個胳膊。索性李盡忠的騎術高超，他們很快就跑過了城門，阿秀驚喜地大喊出來：&ldo;逃出來啦！&rdo;李盡忠笑而不語，卻絲毫沒有鬆懈，馬來到城門外立即飛奔了起來，阿秀聽見後頭傳來炮火和人的呻吟聲，想要回頭看一眼，卻被李盡忠抓住的脖子：&ldo;不要回頭看！&rdo;阿秀臉色都有點白了，說：&ldo;我膽子也不小，不會被嚇到的。&rdo;他心裡頭好像有一塊石頭落了地，喊道：&ldo;我一直沒告訴你，我還真怕不能把你帶出來呢，我都答應大夫人了，就怕自己會食言！&rdo;可是李盡忠也不理睬，就知道埋頭逃命，他就拽了拽李盡忠的衣袖，仰起頭往頭頂上看了一眼，就看見李盡忠竟然已經出了一額頭的汗珠子，嘴唇卻緊緊地抿著。他差距：&ldo;你很熱麼？&rdo;李盡忠也不回答他，而是回頭看了一眼，轉回來忽然對他說：&ldo;阿秀，我愛你。&rdo;阿秀有點吃驚，看著旁邊逃命的老百姓，臉上泛起了一點紅：&ldo;你……你神經病啊，逃命還不忘了勾搭人！&rdo;李盡忠輕聲笑了出來，在烽火硝煙裡頭湊到了他的耳邊，問：&ldo;你愛我麼？&rdo;&ldo;不愛。&rdo;阿秀嘴硬，回答說：&ldo;我是被你逼的，不想你糊里糊塗就死了，所以才親了你。&rdo;&ldo;那等咱們逃出去之後，你還是要走麼？&rdo;&ldo;那當然了，我是不會跟著你的，就算喜歡你，我一個男子漢大丈夫，也不會跟著你。&rdo;李盡忠就沉默了下來，沒有再說話，只是緊緊抱住了他。阿秀反而有些後悔了，可是臉皮拉不下來，嘴唇緊緊抿著，一句話也沒有再說。李盡忠的鼻息近在他耳畔，灼的他微微發癢。他微微側過一點頭來，想看清楚李盡忠的神色，餘光卻突然看見李盡忠的胸口間竟然浸出了一塊鮮紅的血跡，他心裡頭突然像是被刀絞了一樣，鈍鈍的疼。李盡忠趴到他肩膀上，貼著他的耳朵說：&ldo;阿秀……我剛才做了個決定，等逃出去之後，我就要走了，不纏著你了。&rdo;他的氣息溫熱，噴在他的耳朵上。他可能是被那熱氣燻著了，眼眶竟然熱了，嘴唇有一些發抖。他的嘴唇微微抖動，回頭驚惶地說：&ldo;你受傷了。&rdo;李盡忠捂著自己的胸口，說：&ldo;小傷，你不用管。&rdo;後頭是烽火硝煙的東都洛陽，他們兩個騎著同一匹馬，轉眼就把洛陽城甩到身後頭。李盡忠忽然問他：&ldo;阿秀，你還記得上次分別時，我跟你說過的話麼？&rdo;他說著，也不等阿秀回答，就自己接著說：&ldo;我說或許我也不是愛你，只是你是我第一個求而不得的人，我心裡不甘心，才會這麼執著。……我不是愛你，只是想佔有你，所以我決定放手了。&rdo;他說罷身子微微一晃，就從馬背上掉了下去。阿秀驚惶地回過頭，趕緊也從馬背上跳了下來。他跳的太匆忙，在地上滾了老遠，背部撞到了石子上面，疼的他叫了一聲，可他也顧不得了，趕緊爬起來朝李盡忠跑了過去。李盡忠的衣衫已經被鮮血染透了，看著觸目驚心。阿秀伸出手來，可又不敢去觸控，著急地問：&ldo;李盡忠，你不會真要死了吧？&rdo;&ldo;要是我現在死了，你會怎麼想？你心中一定想，謝天謝地，我這個人總算死了，總算不會纏著你了。&rdo;&ldo;你……你要是死了，我也會很相信你。&rdo;李盡忠就輕聲笑了出來，動作牽引到胸口的傷，疼的他眉頭緊緊皺了起來。阿秀腦子裡頭懵懵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他覺得自己那麼遲鈍，什麼都想不了。迷茫之中，有熱淚從眼眶裡止不住地滾落下來，他張了張嘴，突然結結巴巴地說：&ldo;你……你別死，只要你不死，我以後就都跟著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