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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玲給艾鼕鼕織了一條圍巾，大紅色的，圍上又暖和又喜氣，艾鼕鼕非常喜歡。他本就是面板白皙光潔的人，紅圍巾一襯托，整個人顯得更乾淨秀氣了。&ldo;你給你家裡頭打過電話沒？&rdo;周放忽然問。艾鼕鼕一開始沒聽清，只顧著看煙花了，噼裡啪啦一陣過去之後，才回頭問：&ldo;你說什麼？&rdo;&ldo;我說你，給你家裡人打過電話麼？&rdo;艾鼕鼕沒想到周放突然問這個，搖搖頭：&ldo;沒有。&rdo;&ldo;一直沒打過啊？&rdo;&ldo;沒有，不想打，沒電話。&rdo;&ldo;沒電話我借你啊，怎麼不打？&rdo;艾鼕鼕臉上的笑容就凝固了：&ldo;家裡沒人了，跟誰打？&rdo;&ldo;你媽不是還在麼？&rdo;&ldo;她早不管我死活了。&rdo;周放看艾鼕鼕心情不怎麼樣，就沒有在問下去。可是他這麼一問，好像把艾鼕鼕給得罪了，艾鼕鼕在旁邊站了一會兒，就出去了。周放抽了根菸，沒見艾鼕鼕回來，就走了出去，外頭艾鼕鼕站在大紅燈籠底下，身量似乎比剛見面的時候高了一點，可還是看著很瘦削，圍著個大紅圍巾，看著挺精緻的一個人，是城裡人，跟他們總有點不一樣。&ldo;你生氣了？&rdo;艾鼕鼕回頭看了一眼，笑了笑：&ldo;生什麼氣？&rdo;&ldo;我就是關心你。&rdo;&ldo;我知道，我這個人是不是挺冷血的，大過年的也不跟家裡人聯絡？&rdo;周放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沉默了一會兒，又發現沉默好像就等於預設了承認艾鼕鼕是冷血一樣，趕緊說：&ldo;我的意思是……&rdo;&ldo;我跟我媽關係不好，她有時候對我特別親，說跟我相依為命，可有時候對我又特別狠，覺得要不是我，她也不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說當時懷上我的時候不該生下來，該打掉……她說多了我也挺煩的，不想理她，時間一長，跟她感情就不好了。&rdo;&ldo;她可能也是一時衝動才說這種話，我就不信這天底下還有不愛自己子女的母親。&rdo;艾鼕鼕抿了抿嘴唇：&ldo;可能我這個人生性隨我親爹，冷血。&rdo;周放聽艾鼕鼕這麼一說，感覺再扯下去氣氛會更不愉快，於是沉默了一會兒，就又換了一個話題：&ldo;我大哥怎麼還不回來，明天還得早起去上墳呢，可不能喝太多，我給他打一個。&rdo;他說著就掏出手機來，給周崗打了一個電話，這一回電話打通了，周放大聲說：&ldo;哥，你什麼時候回來，要不要我們去接你？&rdo;艾鼕鼕在旁邊聚精會神地聽著，可是聽見電話那頭亂糟糟的，聽不清楚。&ldo;那你喝個差不多就趕緊回來，對了，鼕鼕在我旁邊呢，有話跟你說。&rdo;周放說著就把手機遞了過來，艾鼕鼕有點慌張，擺了擺手，可是周放還是把手機塞到了他手裡，他咳了一聲，叫道：&ldo;乾爹。&rdo;周崗明顯喝的有點大了，笑聲帶著醉意：&ldo;吃過飯沒？&rdo;&ldo;吃過了，乾爹，你什麼時候回來啊？&rdo;&ldo;不用等我了，我這估計比較晚，你先睡吧，不用給我留門，我帶著鑰匙呢。&rdo;結果周崗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旁邊有個男人喊道：&ldo;周哥還回去什麼呀，今兒晚上就睡這兒得了，小蘭她們盼著你都盼了一年了，你不能憐香惜玉一下啊？！&rdo;周圍一團鬨笑，艾鼕鼕渾身的血液立即就竄了上來：&ldo;誰他媽在你身邊亂叫呢。&rdo;周崗一下子笑了出來，亂糟糟的響了一會兒，電話那頭忽然就安靜了很多，估計周崗是到外頭去了：&ldo;我一哥們，喝高了。&rdo;艾鼕鼕說：&ldo;你可不能在外頭胡來，必須得回來！&rdo;周崗笑了笑，說：&ldo;一定回去。&rdo;&ldo;我不相信你，你現在就回來。&rdo;男人在酒桌上喝大了，又有美女相陪，艾鼕鼕可不認為周崗會為了他守身如玉。周放在旁邊聽著有點吃驚，看艾鼕鼕，臉色已經漲紅了，態度卻很強硬：&ldo;你現在不回來，明天就見不著我了！&rdo;&ldo;你挺牛逼啊，敢威脅我大哥。&rdo;周放在旁邊晃了晃大拇指，艾鼕鼕加重了語氣：&ldo;明天就是新年了，你今天必須在家睡。&rdo;這麼重要的日子，他這麼看重，周崗怎麼能不當一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