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頁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ldo;我有法子幫你，你不信我麼？&rdo;林雲深笑道：&ldo;我是朝廷要獵殺的人，難道你有本事叫皇帝承認他殺錯了人，然後放了我麼？事已至此，你我都知道，我這輩子已經到頭了，死是我必然的結果。&rdo;&ldo;誰叫你不聽我的話！&rdo;韓秦川忽然面色微紅，惡狠狠地看著他：&ldo;你就是不肯聽我的話，才落到今時今日無法收場的地步！林雲深，我真是恨不得一劍殺了你！可是你我是兄弟啊。你可還記得當年咱們的情義？&rdo;林雲深笑了出來，咳嗽了一下，道：&ldo;我自然記得。那時候我不是被我娘罰，就是被盧訓英罰，十天有五天都是被關在柴房裡。有時候天冷，一整天都沒有東西吃，每次都是你偷偷去看我，因此被盧訓英訓斥了幾次，你便不再去了，可還是有人給我送吃的，我知道都是你吩咐的。我從小孤苦，跟著父母顛沛流離地討生活，這世上對我好的沒有幾個，你的情義，就算我入了魔，也不會忘了。&rdo;&ldo;可你只知道說這些，你這人，就如那女人說的一樣，是一頭喂不熟的白眼狼。&rdo;&ldo;那個女人……&rdo;林雲深伸出手來，搭在韓秦川的胳膊上：&ldo;秦川，這滿山都是追捕我的人，不殺了我，他們不會罷休的，我恐怕命不久矣了，臨死之前，就託你一件事，把他帶下山，送回蓮浦白家去。若有可能，白氏的千金白慧端，你也替我照顧她。這世上對我的好，就剩下你們三個了。若念我的好，清明時節，替我爹孃上個墳，我把我孃的屍骨從韓家偷出來了，跟我爹葬到了一起，就在長洲三里坡，立了墓碑，看得見的。還有韓家的一個叫孫婆婆的，小時候她對我照顧頗多，你也替我……&rdo;&ldo;你這是在跟我交代後事？&rdo;韓秦川甩開他的胳膊：&ldo;這些事，我都幫不了你。你要做，便自己做去。我是韓氏門主，與你勢不兩立。&rdo;林雲深眼圈微紅：&ldo;當我求你了，還不行麼？&rdo;&ldo;誰能想到，林雲深也會求人，真不像你。&rdo;韓秦川說著，便將白隱抱起來，道：&ldo;人我帶走了，會交給白天師。你多保重吧，若我是你，就不會下山。就在這所岐山躲著吧，一生一世都不要出來。這世道對你來說太艱難，倒不如學你師傅隱居在山中，再不入凡塵。&rdo;&ldo;嘻嘻嘻，我就是這麼想的，&rdo;林雲深說：&ldo;我……我不會再出山了，你也不會再見到我了。&rdo;韓秦川聞言，回頭看他，嘴唇動了動，說：&ldo;當年我不該攆走你，不然你我兄弟和睦，恐怕俱都是兒女成群，何至於落得這個下場。&rdo;一切都是孽緣，誰也沒有想到會走到這一步。韓秦川喉嚨攢動，聲音帶了哽咽，說：&ldo;雲弟，我對不起你。&rdo;林雲深笑了笑，沒說話，而是走到他跟前，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胳膊，然後伸手握住了白隱垂著的手，想要送他幾句祝福，卻不知道要說什麼。腦海中忽然浮現那一年在蓮浦，他枕著胳膊，腳搭在視窗上說：&ldo;你說，我父母給我取名雲深，是對我有什麼期待呢？&rdo;他說完就扭頭看向白隱，命令一般：&ldo;你學識淵博，給我說說看。&rdo;白隱說：&ldo;白雲深處有人家？又或者是隻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令尊給你取這個名字，是想你做個悠然自得的玄門子弟，逍遙一世吧。&rdo;。那真是極好的一生，他做不到的，叫白隱都替他實現了吧。於是他便握著白隱的手說：&ldo;這是個好人，因我而死，因我而活。希望這個人長命百歲，悠然自得，一世逍遙快活。&rdo;他說罷便鬆開了手，後退了一步，說：&ldo;走吧。&rdo;韓秦川看了他一眼，就帶著白隱凌空而去。林雲深追了兩步，心想他這一世最後見到的兩個人，竟他在這世上最捨不得的兩個人，真是幸運。山林裡寂靜無聲，和從前一樣，沒人在他身邊，也不會再有人在他身邊。只有孤獨和悲傷陪伴著他，好像他少年時，坐在韓家最高的屋簷上，看著那滿城絢爛桃花，就知道這世上千好萬好，都不會屬於他。誅魔韓秦川把白隱交給了白衝之。白衝之異常吃驚：&ldo;他怎麼了？&rdo;韓秦川將事情的經過跟他講了一遍，白衝之卻顯得憂心忡忡，卻沒有說話。韓秦川說：&ldo;天師，我剛才……放走了他。他救了白公子，我心想，他或許本性不壞……&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