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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隱道：&ldo;時候不早了，有什麼事，咱們明天再說，天氣冷，大家都早點歇息。&rdo;他如此說，擺明了就是攆人，屋裡哪一個不是聰明的，自然都散了，各都去休息。白鷳把熬藥的爐子搬了進來，說：&ldo;師叔，楊師叔的藥還在爐子上熬著，晚上記得給他喝。&rdo;白隱關上門，脫衣上床。林雲深枕著胳膊，一直睜著眼睛在那沉思。白隱說：&ldo;別想了，耗費心力。&rdo;&ldo;你去把那把劍拿過來。&rdo;白隱去拿了那劍給他，林雲深接在手裡坐了起來，白隱趁機便將他攏在懷裡。只覺得一個暖爐靠上來了一般，林雲深回頭瞅了一眼，白隱輕咳了一聲，道：&ldo;你就這樣坐起來，不冷麼？&rdo;林雲深索性靠在他懷裡，將那玄劍拔出一截，果然見上頭鮮血淋漓，血腥味極重。林雲深道：&ldo;楊柳一，我不知道你如今到底聽不聽得見我們說話，我只告訴你說，冤有頭債有主，我們已經在查了，你耐住性子，不要再濫殺無辜，我們會給你一個公道的。不然的話，萬一被名門正派知道了你的存在，我們雖然沒有法子治你，不代表他們沒有法子滅了你，到時候你與這把劍一起灰飛煙滅，豈不是得不償失？&rdo;他說了這些話，便將劍給了白隱。白隱將劍放到床頭櫃上，林雲深忽然嘆氣，掀開被子鑽了進去，沉沉地說：&ldo;也不知道我們這樣做，是不是太自私了。&rdo;白隱也躺了下來，卻沒有吹燈：&ldo;以前的林雲深，可不會說這種話。&rdo;&ldo;或許是跟你們呆一起久了，心竟然有點軟了。如果我們把這件事告訴盧氏這些人，玄門之中高人眾多，總有人能壓得住楊柳一，也就不會慘死這麼多人了。&rdo;&ldo;劍靈的事情若被人知道，你奪舍重生的秘密恐怕也保不住。我們還是自己解決這件事，眼下這些事不便叫過多人知道。&rdo;&ldo;也罷，&rdo;林雲深忽然哂笑出聲：&ldo;我也是佛口蛇心假慈悲，還是自己的性命要緊。&rdo;&ldo;你只做心狠手辣的林雲深就是了，其他的不用想。&rdo;林雲深一聽，翻過身來看向白隱：&ldo;在你心裡，我算是心狠手辣麼？&rdo;&ldo;你若不算心狠手辣，那我真不知誰才算。&rdo;林雲深聽了，雖然也知道這是實情，心裡還是有些不痛快，冷言道：&ldo;我就是心狠手辣，不然何至於被至親之人親手毒死，冷心冷肺冷心腸，說的便是我這白眼狼。&rdo;他說著便劇烈咳嗽了起來。白隱忙撫著他的背說：&ldo;好好的說話，你生什麼氣，你是魔頭又如何，我認識的便是這樣的你。&rdo;&ldo;我是魔頭，如今你也是，你也殺人不眨眼。&rdo;林雲深口吐惡言，原只為發洩，不想白隱聽了，卻沉默下來，半天才道：&ldo;以後我就做你的刀劍，你要殺誰，告訴我，我替你去殺。&rdo;白隱靠近了他，氣息都吹到他臉上，熱熱的：&ldo;我們玄門中人，更該信因果宿命，我說了你或許生氣，你上一世林林總總，不俱都是報應迴圈。韓氏夫婦為人不仁，害死你父親母親，最後雙雙死在你手上。你殺了他們夫婦二人，又殺了那麼多玄門子弟，最後不也是他們的家眷親手逼你到死地……&rdo;林雲深翻過身，沉默不語，也不知道他是什麼反應。白隱嘆息了一聲，面朝上道：&ldo;自然，這世上也有人為非作歹一世，卻一生富貴安康，兒孫滿堂，有些行善一世，卻不得善終，報應輪迴或許不在這輩子。也或許這些都是無妄之談，人命早就註定，無關乎報應因果。但……如果有，我希望你能一世安樂，無病無災，所以殺人害人這些事，你都不要碰。&rdo;林雲深背對著他，聲音含糊：&ldo;那還不是一樣，我得善終你不得。&rdo;&ldo;自然不一樣……&rdo;白隱似乎也說不出到底有什麼不一樣，最後說：&ldo;何況你身體這個樣子，別說殺人，就算是自保都是問題。我今天這麼說，也是告訴你以後不可逞強。不過你放心，我也不會濫殺無辜……&rdo;他說著忽然苦笑出聲：&ldo;我竟也不知道自己都在胡說八道些什麼。&rdo;林雲深想說，你要說什麼，我心裡都很明白。但這個話題實在叫人心裡沉重，也略有些尷尬。他又覺得自己剛才生氣實在生的莫名其妙，倒像是在撒嬌，也實在是有點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