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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鎮寬就笑出來了，也漱了漱口說：&ldo;我後半夜才睡著，你瞧，黑眼圈都出來了。&rdo;他說著就彎下腰來給高靜陽看，高靜陽卻扭捏著躲過去了，臉色有些尷尬的紅，問：&ldo;為什麼……&rdo;高鎮寬笑了笑，扭過頭來看著他，說：&ldo;就是睡不著，想了點事情……昨天沒嚇到你吧，不小心把你初吻給奪走了。&rdo;他說著就露出了潔白的牙齒，似乎很有些得意的模樣，事實證明他這樣開玩笑的口氣是對了，高靜陽窘紅了臉，可是已經不再難堪了，說：&ldo;誰……誰初吻，那不算！&rdo;高靜陽說完就朝外頭走，高鎮寬笑呵呵地跟過來，還故意逗他說：&ldo;嘴對嘴還不算，那怎麼才算？&rdo;高靜陽炸開了鍋，大聲說：&ldo;就不算！&rdo;高明紅在客廳裡頭擺早餐，看見高靜陽氣沖沖地跑下來，臉色都紅了，就笑著問：&ldo;今天起的可夠晚的，我正要去叫你們爺倆呢。&rdo;高鎮寬慢悠悠地走了下來，嘴角噙著笑說：&ldo;你侄子半夜磨牙，弄的我半宿沒睡著。&rdo;高靜陽有些吃驚，他小時候確實是經常磨牙來著，後來就漸漸地好了，他看了他姑父一眼，覺得那話半信半疑，坐下來喝了一口白開水，才去拿麵包吃：&ldo;你胡說吧，我早就不磨牙了。&rdo;&ldo;陽陽打小就有磨牙的毛病，要不去看看醫生吧，我聽說這是因為缺少某種維生素的緣故。&rdo;高明紅說著，又拿了一根油條遞給高靜陽：&ldo;用這個沾著蒜醬吃，你嚐嚐，可好吃了。&rdo;高靜陽不喜歡吃油條，覺得大早晨的太油膩了。高鎮寬見他不願意吃，就接過來說：&ldo;給我吧。&rdo;高明紅嘆了口氣，說：&ldo;你就是太挑食了，才會缺營養，光靠吃維生素片不行，還是得靠吃飯。下次腿還抽筋，看你還挑不挑。&rdo;高鎮寬就笑了出來，他吃飯最快，吃完的時候高靜陽還在那裡啃那一塊麵包，那麵包不是現烤的，而是從超市裡頭買的沾了奶油的那種，他吃了幾口就有些吃不下去了，覺得有些膩，喝了幾口豆漿之後又吃了幾口，高明紅看他吃的實在不情願，就笑著說：&ldo;不吃就不吃吧，放那兒吧。&rdo;高靜陽覺得有些浪費，他以前在家的時候，老爺子最不喜歡他吃飯剩食兒，教導他要吃多少拿多少。可是他總是不聽，而且他也確實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吃多少，總是吃了才知道。不過在家裡的時候，他也不怕剩下，因為他爺爺都替他給消滅了。可是現在是在他姑姑家，他還是有些怯生，想著算了，忍耐一下就吃完了。沒想到他剛吃了一口，他姑父就把手伸了過來，說：&ldo;看你啃麵包跟吃藥似的，不吃就給我，我正好還沒吃飽。&rdo;高靜陽有點驚訝，可是他不覺得他姑父會吃他剩下的東西，就把手裡的麵包遞了過去，沒想到他姑父接過來就真的塞嘴裡吃了，連看也沒有看。高靜陽目瞪口呆，他也不知道自己遞過去的時候是怎麼想的，一時臉上就熱起來了，心裡頭好像有小火苗兒似的，撲哧撲哧一直想往外頭冒，燒的他心頭癢癢的，怯怯的，熱熱的。男人突然笑著說：&ldo;這也是給你做一個示範，你看姑父就沒嫌棄你的口水。&rdo;高靜陽臉上一下子就燒了起來，心裡頭咚咚直跳，以為男人是說昨天晚上的事情。高明紅也笑了起來，問：&ldo;怎麼回事？&rdo;&ldo;你們家都是一樣的作風，上次去外頭吃飯，我就用了陽陽的杯子喝了口水，這小子，就惱了，嫌我不講衛生。&rdo;高鎮寬說罷就笑了出來，高靜陽先是心裡頭一鬆，緊接著也不好意思起來，說：&ldo;沒……沒有的事兒。&rdo;高明紅當初也看不過高鎮寬不講究細節的習慣，後來也就慢慢妥協了，笑著看了高靜陽一眼，說：&ldo;那你得慢慢習慣了，你姑父就這樣，抓著杯子就用，我都麻木了。&rdo;說話的功夫，高鎮寬就吃完了，他站了起來，坐到沙發上去看晨間新聞，剛開啟電視，他就聽見高明紅問高靜陽：&ldo;昨天打雷你也沒睡好吧，你看你眼裡頭都是血絲。&rdo;高鎮寬聽了心裡頭突然起了一陣的波動，想起他半夜裡睡不著看著男孩背影的時候，他看著的那個人也沒有睡麼？躺在同一張床上，一個背對著另一個，幽幽黑暗裡頭各自有著忐忑心事的兩個人，這是多麼曖昧的一個場景，像是少年時懵懂而又美好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