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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鎮寬一眼，說道：&ldo;我們有個養子，關於他的撫養問題協議書裡頭也有詳細的說明。&rdo;那服務人員看了一眼，最後問：&ldo;那你們有沒有商量過，離了婚之後，如果一方生活確有實際困難，雙方是否就經濟幫助問題達成協議？&rdo;這一個問題似乎是針對男人問的，因為那服務人員說著就抬頭看了高鎮寬一眼，高鎮寬正要回答，就聽高明紅說：&ldo;我不需要任何援助，我能養活我自己。&rdo;高鎮寬看著高明紅那一張倔強而冰冷的臉，喉嚨動了動，終究還是沒有說話，覺得他欠了她太多，或許根本無法彌補。兩個離婚證書發了下來，高明紅接過來扭頭就走，高鎮寬趕緊跟那服務人員說了一聲&ldo;謝謝&rdo;，就趕緊追了出來。高明紅走得很快，他邊追著邊喊道：&ldo;明紅，謝謝你。&rdo;走到臺階下面的時候高明紅忽然停下腳步，看著他說：&ldo;高鎮寬，你對我很殘忍，你知道麼？&rdo;&ldo;對不起。&rdo;高鎮寬發自內心的愧疚和感激，說：&ldo;終歸是我對不起你。&rdo;&ldo;你對我的傷害，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夠抵消掉的，也不是金錢和財產可以抵消掉，無論我怎麼做，這輩子你都欠著我。&rdo;高明紅說罷，嘆息了一聲，就與他擦肩而過。有那麼一刻，高鎮寬心裡頭微微觸動，想拉住高明紅，再向她道一次歉，再向她道一次謝。可是他稍微猶豫了一下，等他再將手伸出去的時候，便只抓了個空，高明紅挎著包往大門外頭走，高跟鞋&ldo;噔噔&rdo;作響，單調而陰冷。他們終於到最後，也算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儘管彼此都付出了很大的代價。高鎮寬在原地站著，眼看著高明紅上了車，然後漸漸開出了他的視線，心裡頭沉沉的，看了一眼上頭的天。如今，他終於像他曾經許諾的那樣，除了高靜陽，就一無所有了，沒有家，沒有房子，沒有錢，有的只是一個青年男人火熱的，偏執的愛情，和他用人生換來的自由。他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高靜陽似乎還沒有起來，聲音迷迷糊糊的，回道：&ldo;喂？&rdo;心中的陰霾彷彿陡然消散於無形，高鎮寬嘴角微微提了起來，露出了潔白的牙齒，嘴巴周圍的胡茬子讓他看起來更迷人，他的眼睛都含著愛情的光彩，疲憊而溫柔地叫道：&ldo;陽陽……高靜陽。&rdo;他長長吐了一口氣，說：&ldo;現在我可真的什麼都沒有，只有你了。&rdo; 在一起他長長吐了一口氣，說：&ldo;現在我可真的什麼都沒有，只有你了。&rdo;手機那頭高靜陽似乎一下子坐了起來，著急地問：&ldo;你，你跟我姑姑……&rdo;&ldo;從現在，我就不再是你姑父了。&rdo;高鎮寬笑了出來，說：&ldo;你姑姑做了妥協……我想叫你第一時間知道。&rdo;高靜陽握著手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心裡頭又喜悅又難受，似乎還有一些迷茫。他怔怔地往窗外頭看了一眼，太陽才剛剛升起來，金黃色的光芒照在小區的院子裡頭，天上薄薄的雲彩，似乎也泛著一點點橘色的意味。他覺得自己此時此刻應該說些什麼，畢竟這是他做夢也不敢奢望的美好結局，儘管這結局尚不明朗，不知真假，可卻帶給他無限希望與曙光。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該哭還是該笑，可是現在這樣什麼都不說，他又怕他姑父不知道他此刻的喜悅與感激，他就有些著急了，只聽見男人急切地說：&ldo;我現在很想見到你，我去找你。&rdo;&ldo;哦。&rdo;高靜陽掛了電話之後，還坐在床上愣了老半天時間，然後彷彿突然醒悟過來，嘴角浮出一絲笑來，趕緊從床上爬了起來，跑到洗手間去洗漱去了，刷牙的時候他對著鏡子就笑了起來，高興極了，也幸福極了，他想他將來一定好好孝敬他姑姑，好好報答她。他還要跟他姑父好好的過日子，每一分每一秒都要過得很有意義。刷了牙之後他就換了件衣裳跑出了家，跑到小區外面他趕緊給他姑父打了一個電話，說：&ldo;姑父你別過來我這兒了，我去你那兒找你。&rdo;他說罷就跑到站牌那兒上了公交車，這時候公交車上的人很多，他站在人群裡頭，默默地又笑了起來，旁邊的一個小姐怪異地打量了他一眼，他也不覺得害臊了，衝著她就笑了出來，那小姐估計是覺得他有病，趕緊把頭轉過去了，還往一邊挪了挪。他就嘿嘿笑了出來，得意地低下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