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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旭很有原則，從來不吃這種窩邊草，反倒死心塌地地去追求白珊珊。霍明珠揉揉額頭。霍彥見霍明珠結束通話電話後有點苦惱，不由慫恿：&ldo;我們出去逛逛吧！&rdo;霍明珠爽快答應：&ldo;好啊！&rdo;兩人照舊是共騎一輛腳踏車，霍明珠抱緊霍彥的腰，要霍彥哼歌給自己聽。霍彥最疼妹妹，當然不會拒絕，兄妹兩人在經歷了那麼多事情之後，終於又找回了最開始的輕鬆愉快。霍明珠把霍彥摟得更緊：&ldo;哥哥你最好了！&rdo;霍彥得意地哼了一聲，頗為自得地說：&ldo;那當然，也不看看我是誰的哥哥。&rdo;兩個人又繞道去舊書店附近的老頭兒家裡。老頭兒家的鸚鵡依然非常可愛，霍彥又開始教它使壞：&ldo;臭老頭～臭老頭～&rdo;鸚鵡跟著喊一聲，他就獎勵一顆瓜子，弄得鸚鵡越喊越起勁，連翅膀都揮了起來，表情十分到位，感情十分充沛！老頭兒抄著掃把過來了：&ldo;混小子！有本事你別跑！&rdo;霍彥笑嘻嘻地站在原地：&ldo;我沒跑啊。&rdo;老頭兒見他儼然已經成了滾刀肉，打也沒用罵也沒用，頓時氣得連話都不想說了，轉身往裡走。霍彥沒臉沒皮地拉著霍明珠跟上。霍明珠好奇地往裡一瞧，就再也挪不開眼。老頭兒姓梁，叫梁開懷，但他一生都不怎麼開懷。梁開懷有連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女兒跟著母親出了國，十幾二十年沒回來過；兒子一個很年輕就被派去做保密工作，已經許多年沒露臉，連是死是活都沒個音訊；另一個兒子去了南邊經商，一年也不回來幾天。梁開懷早年是唱戲的，如今沒唱了，畫臉的手法卻沒擱下。他每年都會叫人買許多面具，在上頭練習畫唱戲的大花臉，他手藝好，鄰里都知道，不少小孩會趁著他不注意趴在外面看，甚至還偷偷拿回去玩兒。梁開懷脾氣不好，遇到這種事都會毫不留情地把那些小孩罵得哇哇大哭。是以他不近人情的名聲也傳開了，和周圍的人一直不怎麼友好。梁開懷抽菸抽壞了嗓子，很久不曾再開腔。聽到霍明珠乖乖巧巧地問好，梁開懷說：&ldo;你這嗓兒不錯，要是早個幾十年，我肯定把你拉進戲社。&rdo;霍明珠說：&ldo;以前我爺爺在世時也很喜歡聽戲，還教過我幾句呢。&rdo;梁開懷說：&ldo;這樣嗎？你會唱哪一段，要不唱給我聽聽？&rdo;&ldo;好啊，&rdo;霍明珠耳根微紅，但還真給梁開懷唱了一段，&ldo;……一去三日無家報，活活斬斷鳳鸞交。望金山不由我銀牙咬，青兒與我把櫓搖。腰間寶劍雙出鞘，拿住了禿驢就莫輕饒！&rdo;這是白蛇傳裡的一小段，最後一句唱得尤其爽利，有種罵人的痛快感、梁開懷：&ldo;……&rdo;誰家的爺爺會教孫女把戲唱成這樣？霍明珠覷著梁開懷的臉色，小聲解釋：&ldo;爺爺一向很有個性。他說他把這段教給我，往後我給別人唱的時候都會覺得他是個非常有趣的人！&rdo;梁開懷不得不說：&ldo;果然很有趣。&rdo;霍明珠說：&ldo;其實爺爺是真的喜歡！爺爺小時候進過戲班，據說還挺有名呢，後來他進了軍隊才把戲功給落下了。後來仗打完了，爺爺又要忙著養家和做事，自然沒時間把它撿起來，這一來二去也就徹底荒廢了。爺爺常說他唱的是荒腔野調，早就沒了根本。&rdo;梁開懷說：&ldo;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rdo;想到霍明珠口裡的&ldo;爺爺&rdo;可能不是霍彥家裡那位，他問道，&ldo;你爺爺叫什麼名字？&rdo;霍明珠說：&ldo;我爺爺叫霍乾，乾坤的乾！&rdo;梁開懷渾身一僵。他說道：&ldo;你說你爺爺叫什麼？&rdo;霍明珠說：&ldo;霍乾，乾坤的乾。&rdo;梁開懷面上的神色變得很古怪。本來已經老去的五官，一瞬間迸現了幾分欣喜。可惜這欣喜很快就因為想起霍明珠剛才那句&ldo;在世時&rdo;而消失無蹤。他苦笑著說：&ldo;到了我們這個年紀，真是越來越害怕聽到老朋友的訊息啊……&rdo;霍明珠好奇地看著梁開懷，等待他的下文。梁開懷卻沒說什麼下文。他言簡意賅：&ldo;我和你爺爺也算認識，不過兩個人都放棄了唱戲，也沒什麼好說的。倒是應崇文堅持得最久。&rdo;霍明珠聽得似懂非懂。她把目光轉到那些面具上，一個一個辨認過去。看到最後她誇道：&ldo;梁爺爺你真厲害！&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