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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僵在原地，嘴角緩緩地、緩緩地勾起一抹苦笑。在這一秒，他明白了一件事。她開始喜歡杜錦年了。在他死了以後。這可真是……最糟糕的結果。之後，他又去看了她很多次，每次都是在她熟睡的時候。她幾乎每夜都睡不安穩，口中總是不時喊著&ldo;錦年&rdo;和&ldo;外婆&rdo;……他知道後者。事實上，在她跟著杜錦年離開後，他曾經去見過那位老人。事後回想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去，只是到底是在一個連綿的雨季到達了那座安靜又潮溼的小鎮。她的家好像在當地很有名聲，只問了一個人就找到了目的地。給他指路的人問他&ldo;你是蘇婆婆的什麼人？&rdo;，他沉默了下，回答說&ldo;我是阮婉的……朋友&rdo;，這是一個可恥的謊言，不過指路人信了，而後他嘆息說&ldo;小婉那孩子很久沒回來了，你勸勸她，讓她有空多回來看看她外婆&rdo;。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含糊應下。再然後，穿過曲折的道路，越過連綿的細雨，他看到了她的外婆。 他的謊言他第一眼就認出了那位老人，大約是因為她們真的很像，相較而言，介於中間的素阿姨倒像是個異類。老人出門時好像忘記帶傘，腳步略有些匆忙，不甚就在雨中滑了下，雖說並沒有滑到，然而被她提在手中的塑膠袋斷開，裡面的蘋果滾了一地。其中一粒，滾到了他的腳邊。他彎腰撿起它，快步走過去，蹲下身幫忙拾撿蘋果。眼看著老人另一隻手拎著的籃子已經裝得滿滿的，他想了下，撩起風衣的下襬，把它們兜了進去。&ldo;小夥子，蘋果上有泥。&rdo;這位初次見面的老人看著他的動作，提醒說。向來無法無天的他在面對這位老人時，不知為何就覺得心裡有點怯有點忐忑，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好，只能低聲說：&ldo;沒事的，擦擦就乾淨了。&rdo;說話間，他用另一隻手將剩餘的蘋果全部拾完。做完這一切後，他一手兜著這堆蘋果，另一手拿起放在一旁的雨傘，遮蓋在緩緩站直身體的老人的頭頂，說，&ldo;我……送您回家吧？&rdo;他有點擔心會被拒絕。好在……這位老人只是看了他一眼，而後露出了一個和藹的笑容，點點頭說：&ldo;那就謝謝你了。&rdo;他頓時就鬆了口氣。&ldo;我……幫您拎籃子吧。&rdo;&ldo;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rdo;就這樣，他一手兜著蘋果，一手提著籃子，亦步亦趨地跟在撐著傘緩步行走的老人身邊。行走間，他注意到，老人的腿好像有傷病，走起來姿態有些蹣跚不自然。仿若發覺了他的注視，老人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腿，笑著說：&ldo;老毛病了，一到陰雨天就疼得厲害。這雨季看來還要持續一段日子，所以我這次才買這麼多東西，都儲備好，之後一段日子就不用出門啦。&rdo;&ldo;……嗯。&rdo;他猶豫了下，小聲問，&ldo;要不，您……扶著我的手臂走吧。&rdo;老人聽了這話，側頭看了他一眼。他屏住呼吸，像是在等待著判決的囚徒。&ldo;那老婆子我就不客氣了。&rdo;老人抬起手。他於是走得更慢更穩。漫天的雨簾中，他承載著這位老人、一隻籃子以及一兜蘋果的重量，緩步行走著。他突然就想，她是不是也曾像他現在這樣做過呢？如果說，他現在所做的事真的是她做過的，那麼，某種意義上說，他們也算是同行過吧？只是時間不曾重合罷了。她的家是一座挺大的宅子，看來已經有些古舊，卻依舊能依稀看出曾經的底蘊。&ldo;小夥子，你先坐，我去找條毛巾給你擦衣服。&rdo; &ldo;……好的。&rdo;他眼看著老人緩步走進屋子，放下手中的東西，沒有坐下，只是環視著屋中。目光最終落在了電視櫃旁邊的一隻相框上，相框中是老人和她，她趴伏在老人的肩頭，極為燦爛地笑著，眉眼彎彎。他呆呆地看著相框中的她，仿若跨越了時間和空間，再次與她相對而視。他已經長大，而她依舊是他初次見到時的模樣。……不，記憶中，他真的從未見到她笑得如此燦爛。&ldo;那是我外孫女。&rdo;不知何時，老人已經走到他身後，低低地解釋說。&ldo;……&rdo;他轉過身，有種偷窺被抓住的窘迫感。老人卻沒說什麼，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