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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好的一個孩子，她怎麼忍心那樣傷害他？如果她的鳴鳴還活著，別人會怎麼對待一個舉目無親的孩子？薛女士深吸一口氣，啞聲說：&ldo;我知道的。就算鳴鳴真的不在了，我也還是四個孩子的媽媽。他們都是我的孩子……他們全都是。&rdo;章先生沒再說話，無聲地將妻子擁入懷中。他分給家庭的時間並不多，分給妻子的時間更不算多，但他知道&ldo;母親&rdo;這種生物向來是最柔弱也最堅強的。只要她意識到這個家需要她，四個孩子也需要她，自然就會從陰影裡走出來。章修嚴和袁寧雖然吃過了晚飯，但還是下樓共享飯後的甜點和水果。章修嚴順便把謝老的邀請說出來。袁寧望向章先生和薛女士，努力控制住想打結的舌頭，讓自己喊起人來不那麼結巴：&ldo;父親，媽……媽媽，我可以去嗎？&rdo;章先生頷首。薛女士說：&ldo;明天就要去嗎？&rdo;她想表現得親近一點，卻發現沒辦法和往常一樣熱情，甚至連聲音都帶上幾分小心，&ldo;媽媽等一下幫你收拾行李好不好？你一個人收拾可能來不及了。&rdo;袁寧對上薛女士溫柔的眼睛，愣了愣，乖乖說：&ldo;謝謝媽媽。&rdo;薛女士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章修嚴看向章先生。章先生在一邊看報紙。薛女士和袁寧一起上樓，她取來一個行李箱，說：&ldo;明天李司機會過來幫你拿，所以可以把它塞滿。在那邊有事的話記得找李司機。你背下家裡的電話號碼了嗎？記不記得家裡的地址？&rdo;袁寧連連點頭。薛女士說：&ldo;那就好。&rdo;她開啟行李箱、開啟衣櫃，正要往裡面放衣服，突然又想到了袁寧平時穿的型別似乎和自己挑的不太一樣。薛女士問袁寧，&ldo;你喜歡哪些衣服？&rdo;袁寧有些猶豫。衣櫃裡的衣服都是薛女士她們用心準備的。袁寧說：&ldo;都喜歡。&rdo;薛女士眼神一暗。這麼小的孩子，怎麼就這麼體貼？她伸手摸了摸自己買的一套衣服，發現樣式是可愛，但穿著太累贅，料子也不是特別舒服，不適合經常跑動的小孩子，其他的也差不多。薛女士說：&ldo;去牧場的話，還是大哥買的衣服適合。你們晨跑穿的兩套肯定得帶上。&rdo;袁寧忙不迭地點頭。薛女士心裡有了底，收拾起來就快了，疊好衣服後她又把洗漱用品和常用藥品放進行李箱。見行李箱裡還有空位，薛女士又說：&ldo;我明天早上起來烤一些餅乾，讓你帶過去分給你謝爺爺他們吃。&rdo;袁寧鼻子酸溜溜：&ldo;謝謝媽媽。&rdo;薛女士心中一酸，蹲到袁寧面前，伸手抱了抱袁寧。感受到袁寧身體一僵，她說：&ldo;寧寧對不起，這兩天嚇到你了。&rdo;袁寧小心翼翼地伸手回抱薛女士，笨拙地說：&ldo;我、我沒有被嚇到。媽、媽媽很好很好……&rdo;薛女士悄悄抹掉眼角溢位的淚，又把章修嚴叮囑過袁寧的話重新叮囑一遍。確定行李都收拾齊了，袁寧也把電話和住址記住了，她才回房間研究明天做些什麼餅乾讓袁寧帶去好。袁寧看了一會兒書，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鼻子，發現鼻子沒有變長的跡象才鬆了一口氣。他跑進浴室洗臉刷牙，早早爬上床睡覺。修嚴門口等著。他算的時間很準，沒等多久，章修嚴的房門就吱呀一聲開了。袁寧高興地喊：&ldo;大哥！&rdo;章修嚴的心彷彿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這小結巴起得倒早。章修嚴說：&ldo;走吧。&rdo;他喜歡過有規劃性的生活，但從來不曾覺得這種生活是開心的。可是當早上開啟門看到這麼個小豆丁的時候，他卻無法否認自己開始喜歡這樣的日子‐‐睡覺前去看一看這小結巴、醒來後帶著這小結巴出去晨練的日子。袁寧小跑著跟在章修嚴身後下樓。兩個人走出門，太陽還沒升起，只在天邊泛起微微的白。深藍色的天穹沒有多少雲，只有一顆啟明星掛在那兒，看起來會是個好天氣。清晨永遠是清新美好的，袁寧深深地吸了一口帶著溼意的空氣，覺得周圍滿滿的都是泥土的芬芳。他往前追章修嚴：&ldo;大、大哥，等等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