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欒嘉用力回抱霍森：&ldo;你確實沒有那樣的義務。&rdo;&ldo;可是在相遇之後，&rdo;霍森說，&ldo;我卻恨不得能自己來得早一些‐‐更早一些。&rdo;最開始知道那些事時是生氣，認真瞭解過後卻越來越心疼，越來越希望自己能在一開始就出現在欒嘉的身邊。欒嘉仰起頭親吻霍森的臉頰，淺促地、極輕地碰了一下，就觸電似的退開。霍森看著欒嘉紅紅的臉頰，壓抑著回親回去的慾望，依然只輕輕地摸摸欒嘉的腦袋：&ldo;你該寫作業了。&rdo;欒嘉惱道：&ldo;不懂風情的呆子！&rdo;霍森無奈。他不是不懂，只是不能懂，欒嘉是情竇初開、青春躁動期的少年，對這些事是好奇居多，並不明白它們失控之後會有什麼樣的後果。欒嘉見霍森非常堅持，只好乖乖去寫作業。袁寧送走欒嘉和霍森，就給章修嚴打電話報告這個喜訊。章修嚴聽完後眉頭卻沒有舒展開。章修嚴想起了欒嘉那天說的話。如果欒嘉真的喜歡霍森，霍森也決定留在華國和欒嘉在一起，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欒嘉還小，並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只喜歡男人‐‐章修嚴其實並不歧視同性戀者，只是當有兩條路擺在面前，一條很難走，一條容易走‐‐而需要做出選擇的人又是自己的好友，章修嚴難免會希望欒嘉選擇容易走的那條路。袁寧見章修嚴沒說話，敏銳地察覺不對。他小心地問：&ldo;大哥你不為欒嘉哥哥高興嗎？霍森先生回來了不好嗎？&rdo;章修嚴想到霍森這兩年對欒嘉無微不至的照顧，又想到欒嘉這兩年的轉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否認道：&ldo;沒有，我也替他高興。&rdo;如果這是欒嘉的選擇，他會支援欒嘉，必要時也會幫欒嘉一把。袁寧還是覺得不對：&ldo;可是我覺得大哥好像不太開心。&rdo;章修嚴從來沒把袁寧當小孩看。他頓了頓，問道：&ldo;要是你知道你的朋友選了一條非常難走、障礙重重的路，你會勸他不要去走嗎？&rdo;袁寧有些懵懂。袁寧認真想了很久，對章修嚴說：&ldo;他想要的東西只能走那條路才能得到，而他無論如何都想要得到它‐‐大哥，是這樣的嗎？&rdo;章修嚴說：&ldo;是。&rdo;袁寧說：&ldo;那我不會勸。&rdo;他也有很想要得到的東西，他要走的路也很難。如果要他放棄的話，他所做的所有的事都將失去意義。袁寧認真地說，&ldo;大哥，我覺得沒有任何一條路是不難走的。&rdo;即使是章先生那麼厲害的人，不也有種種為難和種種傷心嗎？&ldo;你說得對，&rdo;章修嚴說，&ldo;我還沒你想得清楚。&rdo;只要不是想麻木又盲目地過一輩子，有什麼路是不難走的？兩個人又說了很久的話，袁寧才依依不捨地結束通話。沒想到剛放下電話，它又叮鈴鈴地響了起來。袁寧忙把它重新拿起來：&ldo;喂？&rdo;&ldo;寧寧。&rdo;那邊是袁波的聲音，聽起來有點遲疑、有點為難。&ldo;袁波！&rdo;袁寧高興地說，&ldo;你忙完了嗎？&rdo;上次通話時袁波說他這個週末要幫他老師去做事，讓他不要打電話回去找他，家裡可能沒人。袁波說：&ldo;嗯，忙完了。&rdo;聽著袁寧滿含歡喜的嗓兒，袁波更加遲疑了。袁波的停頓太古怪，袁寧馬上發現不對：&ldo;袁波，發生了什麼事嗎？&rdo;袁波咬咬牙，把事情說出口：&ldo;今年不是都在賣山賣地嗎？村委在村裡搞了個投票，說要把村委管著的山賣出去換錢分紅，村裡的人都同意了。&rdo;他深吸一口氣，&ldo;就是葬著你爸媽的那座山，現在有外地人要搞開發，要求村裡人遷墳，說如果不遷就當無主墳挖掉。大伯他們一直拖著沒去遷……&rdo;袁寧呆住。袁波說：&ldo;寧寧你別急，&rdo;袁波他們已經搬到市區很久了，也是今天才聽人說起這件事。他安慰袁寧，&ldo;我和媽已經在市裡的公墓那邊物色好位置，挑個適合的日子就把三叔三嬸的墳遷進去。公墓那邊管理很好，也很正規，你想拜祭三叔三嬸不用再回鄉下去，我覺得挺好的。&rdo;袁寧努力把湧上鼻頭的酸意壓下去。他堅定地說：&ldo;我要回去！&rdo;結束通話電話，袁寧擦掉眼角溢位的眼淚，跑上樓找章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