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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太深奧，袁寧陷入沉思。章修嚴向來不會思考這種虛無的問題，也沒有開口。過了好一會兒，袁寧才說：&ldo;雖然看上去不變，但星星還是在變的。只是宇宙太過廣闊，更替過程太緩慢，所以我們才覺得它們沒有變化。其實就好像人會出生和死亡一樣，宇宙裡也會有新的恆星出現、舊的恆星消失，正是因為它們也在進行著這樣的更替，我們才能和以前的人看到同樣燦爛‐‐甚至更燦爛的星空。&rdo;霍老注視著袁寧。袁寧繼續說：&ldo;人也一樣，人一代代地更替，時代一天天地發展，演化出越來越燦爛的文明。&rdo;霍老說：&ldo;確實是這樣的。&rdo;袁寧說：&ldo;我們生活的世界每時每刻都有新的事物出現，一個時代逐漸代替另一個時代，世界越來越美好，越來越適合我們和我們的子孫後代生存。所以，即使我們只是時代河流裡微不可見地渺小存在，但我們從生命開始到生命結束都在瞭解、適應、改變著我們在的時代，一刻都不曾缺席‐‐這不就是我們努力的意義嗎？&rdo;&ldo;一刻都不曾缺席……&rdo;霍老喃喃地複述著這句話。是啊，時代一直在改變，而他從來不曾缺席。他扛過槍，開過荒，親歷過改革開放，時代變得快，但他從來不曾被拋下。他現在快七十歲了，身體還硬朗得很，爬上這高高的山頂也沒覺得特別累。老朋友們大多都不在了，所以他應該好好地活下去，好好看看時代還會怎麼變，華國會不會再大變樣，回頭見了面他可以嘲笑他們下去得早，和他比起來簡直孤陋寡聞……霍老站了起來，說：&ldo;我該睡了，你們也早點睡吧。&rdo;袁寧和章修嚴也站起來，目送霍老鑽進有人替他準備好的帳篷。霍老的私人醫生從旁邊湊了過來，和袁寧說起霍老的情況：&ldo;老爺子最近總是失眠，難得他這麼早就想睡。&rdo;他的語氣滿是喜意。人到老年，最難得的就是吃好睡好。袁寧還不想睡，拉著章修嚴在周圍走了好一會兒才繞回自己的帳篷。這時眾人都回到了帳篷裡，只剩四五個人在外面守夜以及收整儀器，袁寧和章修嚴跑過去幫忙，忙活了許久，手腳都酸痠麻麻了，才終於有了睏意。袁寧打了個小小的哈欠，和章修嚴一塊鑽進帳篷。帳篷挺寬敞，容納兩個睡袋也綽綽有餘。袁寧把自己塞進暖烘烘的睡袋裡，露出顆腦袋，看著正坐在那裡脫外套的章修嚴。山上氣溫太低，章修嚴沒有脫掉毛衣，察覺袁寧的目光黏在自己身上，他轉頭看著袁寧。即使隔著毛衣，袁寧也能看出章修嚴結實的胸膛。從小到大他都覺得章修嚴是最可靠的。見章修嚴逮住了自己偷看的目光，袁寧也不心虛，手腳並用地爬起來，往章修嚴臉頰上親了一口。章修嚴繃著臉：&ldo;不要胡鬧。&rdo;雖然他們都在帳篷裡，也沒有亮著燈，但是外面難免會透進一點點光‐‐也許會有人注意到他們這個帳篷，看見他們投在帳篷上的影子。袁寧也想到了這一點，馬上提出解決辦法：&ldo;那大哥你躺下！&rdo;躺下就不會有影子了！章修嚴：&ldo;……&rdo;章修嚴盯著袁寧。袁寧只能默默鑽回睡袋裡，露出顆腦袋瓜，黑溜溜的眼睛巴巴地看著章修嚴。章修嚴：&ldo;……&rdo;章修嚴俯身親上袁寧的唇，但輕輕地碰了一下就離開了。章修嚴見袁寧還定定地盯著自己瞧，板起臉說：&ldo;睡覺。&rdo;袁寧摟住章修嚴的脖子，在章修嚴發燙的耳根上親了一口，抱著章修嚴不撒手：&ldo;大哥，其實看到星空那麼大，我也有些害怕。&rdo;人在浩瀚無邊的宇宙面前總是容易覺得自己渺小如塵沙，懷疑起自己短暫的生命存在的意義。袁寧輕輕地呼吸著，氣息圍繞著章修嚴頸邊，&ldo;可是看到大哥我就不害怕了。我覺得大哥比星星還要閃亮，不管遇到什麼我都不會害怕、不會猶豫，更不會動搖。&rdo;章修嚴伸手回抱袁寧。&ldo;我也這樣覺得。&rdo;袁寧一愣。章修嚴說：&ldo;曾經我覺得世上的一切都毫無意義。我對什麼都漠不關心，只知道責任和義務，沒有感情與情緒。後來我的生活裡突然出現了一個什麼都在我意外之外的小孩‐‐然後更多的意外接踵而至，我有時會生氣，有時會高興，有時會忍不住想要和他變得更親近。我開始知道什麼時節吃什麼食物最適合，知道空氣裡飄來的是什麼花的香味，知道什麼叫做牽腸掛肚輾轉反側…&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