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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成年人了，章昭嚴倒不會像以前那樣把厭惡都擺在臉上。章昭嚴說：&ldo;莊建德？&rdo;莊建德臉皮跳了跳。他都這歲數了，已經很少有人會直呼他名字，都是客客氣氣地喊他的職務，而且還會去掉副字。莊建德說：&ldo;章哥，又見面了，上次見面沒來得及多聊。我啊，現在管著食品，當這個九品芝麻官兒，這輩子頂了天就是這個副局了。&rdo;章昭嚴一樂。他出道這麼久，打過交道的高官達人不在少數，還沒那個&ldo;副局&rdo;會跑到他面前來炫耀他的職位，沒想到今天倒是遇上了。看在對方是&ldo;老同學&rdo;的份上，章昭嚴沒當場笑場。就莊建德這見識，確實頂了天也就當這麼個副局。章昭嚴當是聽不出莊建德的炫耀和暗示，開門見山地問：&ldo;有什麼事兒嗎？&rdo;不知道為什麼，莊建德覺得面對章昭嚴時有種面對上級的感覺。莊建德沒再客套，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盤算說出來。章昭嚴聽了以後，對莊建德說：&ldo;這事兒不歸我管。&rdo;莊建德說：&ldo;當然，章哥你怎麼可能管這種事兒，我就是看看你能不能去和管這事兒的人說說，也就一句話的事兒。我是管這一塊兒，知道里面的內幕，外面用的什麼都不乾淨，你嫂子是自家人，用的都是好油好菜，不敢說多好吃，至少不會吃出什麼事兒來對吧？還是自家人的吃得放心啊。&rdo;章昭嚴說：&ldo;既然你是管這塊，我們又是老同學，難道外頭的人還敢欺負你的老同學？&rdo;莊建德語塞。接著他說：&ldo;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rdo;這其實也不是什麼事，但章昭嚴不喜歡仗著自己的資歷對劇組指手畫腳，也不喜歡這個滿腦子都是錢的莊建德。他說：&ldo;我帶你去見我們的生活製片，你和他們說道說道。不過我估計是不行了，因為他們做什麼都簽了合同的，吃的住的都早早定下了。&rdo;莊建德的臉色不大好看。章昭嚴領著莊建德去見生活製片。生活製片很機靈，察言觀色的功夫一把罩。瞧見章昭嚴對莊建德不怎麼感冒，乾脆地拿出合同給莊建德看：&ldo;莊局您瞧，我們真的簽了合同，訂金也交了，要毀約咱得賠錢的。&rdo;莊建德知道這生活製片沒撒謊，因為他老婆也提了訂金的事。知道歸知道，他還是覺得很沒面子，面色不佳地走了。章昭嚴等莊建德走遠，拍拍生活製片的肩膀說：&ldo;辛苦了。&rdo;生活製片覺得十分激動。一年多前，他還在跟著王胡來拍爛片，接觸的都是十八線的小演員，大家都在最底層跌摸滾爬。也就過了一年多，他們已經能和章昭嚴一個劇組了！換了以前，對上莊建德這種人他們早就點頭哈腰，把對方當上帝一樣供著了。現在有章昭嚴和林爍在，他們只要按照劇組的安排走就好，腰桿挺得筆直筆直，根本不需要去看別人的臉色。想是這樣想，生活製片還是有點沒底：&ldo;章哥，這不會有事吧？&rdo;章昭嚴說：&ldo;放心，不會有事的。這次是縣裡的一把手託我宣傳宣傳家鄉的，你們過來跑動時不也和那邊見過了？有老大撐著怕什麼小嘍囉。&rdo;他淡淡地笑著，&ldo;他最好別蹦躂，真要蹦躂了死的可不是我們。&rdo; 生活製片心頭一跳。章昭嚴沒有多說。他去找林爍，把這情況簡單說了說。林爍說：&ldo;在外面拍戲肯定不如影視城方便，我心裡早就有底的。&rdo;影視城是專門為拍戲而建，各種設施和規章制度都是為了方便劇組設定的。到了外面註定要和很多人打交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莊建德這樣的人哪裡沒有？章昭嚴說：&ldo;看你也不是會怕他的人。&rdo;林爍笑眯眯：&ldo;上次章哥你那批老朋友裡面混著個不是本地人的吧？&rdo;章昭嚴眯起眼。林爍說：&ldo;最近到處都暗暗傳著點風聲，說又有一批人要下馬了。那天在酒桌上我發現有個人喝得不多，你們也都默契地不敬他酒。那個人衣著整潔，袖口領口都整理得一絲不苟，說話帶著點官腔，一看就不是我們這些平民老百姓。趁著過年來揪人，忒陰險啊這人。&rdo;章昭嚴說：&ldo;拍電影的果然都夠敏銳。&rdo;林爍頓了頓，說：&ldo;李導和他們吃飯被撞見了，會不會牽扯進去？&rdo;章昭嚴嗤笑說：&ldo;這點小錢，他瞧得上嗎？誰年輕時不認識幾個渣滓啊，同桌吃飯的人多得是，扯不上他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