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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是靜言頭一次聽到這段歷史。悄悄去看姑奶奶，只見她眉眼間的怒氣去了大半，眼神也不那麼銳利了，似是在回憶著什麼。過了一會兒，姑奶奶才長長的嘆了口氣，&ldo;話這麼說是沒錯，但現下他們這些孩子怎能與我和弟弟當年的情況相提並論？我是真心喜歡這些孩子們，哪一個不是疼到心坎兒裡？就是因為喜愛，所以才嚴格。文笙也不小了，我當年雖也年少，但情況所迫，不得不在外面周旋應酬。你也應有所耳聞，當年巴雅城裡可沒少有人背後編派我孟浪潑辣，便是如今，老一輩的人裡也不會說我什麼好。&rdo;王妃一笑，拍了拍姑奶奶的手道：&ldo;身正不怕影子斜。&rdo;姑奶奶搖頭，&ldo;人言可畏，正的也有被歪曲成斜的。&rdo;就是因為姑奶奶這句人言可畏，王妃淡淡一笑，揪住話茬提起，&ldo;不知是誰將今夜郡主他們小聚的事兒告訴了堂姐？想必那嘴裡也說不出什麼好的，才惹了堂姐生氣。&rdo;於是王廚娘便被推出去與夏菱和夏荷一同跪在堂下。王妃點頭道：&ldo;約莫猜到是你了。&rdo;又問姑奶奶，&ldo;堂姐可知為何這次我能猜到是王廚娘麼？&rdo;姑奶奶冷冷一笑，先不答話，反而提起：&ldo;章姑娘雖不愛說話骨頭裡的性子倒很硬氣。才來王府就立項改制，只怕是得罪了一圈兒的人還不自知。王廚娘是府中的老人了，這新老之間起了彆扭也是正常。章姑娘是否為難了他們這些下人我不知道，但能惹得旁人盯緊了不放，想必也開罪得不輕罷？&rdo;靜言垂著頭不言語。王妃說道：&ldo;正是。我也覺得靜言這丫頭有時候呆呆的像根木頭，只把差事放在心裡，卻不懂旁的那些人情世故，到底還是年紀小。不如，堂姐有空時提點她幾句？咱們也都是為了王府好，雖這丫頭笨了些，好在是肯為王府盡心盡力。&rdo;姑奶奶輕蔑的哼了一聲：&ldo;不敢不敢，章姑娘是王妃的遠親，若論提點也輪不到我。&rdo;王妃輕嘆，&ldo;堂姐這是笑話我呢。您也知道我是最懶散愚笨的，還談什麼提點？&rdo;說罷就招呼靜言，&ldo;真是個笨丫頭，還不快些給姑奶奶磕頭？你這年少無知的得罪了人都不知道，日後可怎麼幫我管好西院呢？西院這麼多女人，尋常賭個氣啊，鬥個悶子啊都是少不了的，你應多聽姑奶奶說說掌故，免得再犯錯兒還得勞煩長輩提醒。&rdo;靜言趕忙走出來給姑奶奶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姑奶奶雖未給什麼好臉色，但也受了，還親自伸手將她扶起，&ldo;你有個好表姑，可別負了你表姑今日一片苦心。&rdo;靜言起身後又躬身行了禮才退至一旁。原以為在滌心齋姑奶奶發了那麼大的火兒，到了容華齋會和王妃吵嚷起來，卻不想這兩個女人只是各自拿言語試探。無論是王妃東拉西扯的避重就輕，還是姑奶奶給足了面子就借坡下驢，只讓靜言有一種感覺，綿裡藏針。看著二人手著挽手，面上親親熱熱，到底是因為什麼讓她們結了怨？後來王妃嘆息著又提起丫頭婆子們喜歡挑撥一事，眉頭微皺眼含不忍，&ldo;夏菱夏荷，你們倆在王府伺候了這麼多年，我原以為是很妥當的，不想卻連規矩都忘了。靜言推搪不過郡主的攛掇去胡鬧，你們倆怎麼也不攔著些？今日必要給你們一個教訓，你們可服氣麼？&rdo;夏菱和夏荷齊齊磕頭，&ldo;請王妃責罰！&rdo;王妃點頭道：&ldo;春巧，把人帶到廂房面壁思過。&rdo;夏菱和夏荷又磕了頭，均是想不到僅僅去跪一宿就能了事，心中無不暗喜。能不被掌嘴打板子就是儲存了顏面，跪一宿又何妨？而且明眼人一看便知，王妃處置了章姑娘的丫頭等於做了個樣子給姑奶奶看。地上跪著三個人，兩個是王妃指派給&ldo;遠親&rdo;姑娘的貼身丫鬟，另一個是姑奶奶一直寵信的西院廚房管事，王妃來了這麼一手，就是逼著姑奶奶處置那廚娘了。而這位姑奶奶也真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如果她此時護短便是輸了王妃一招，且王妃向來被認為是寬厚之人，她罰了面壁思過，那姑奶奶這位歷來以做派犀利強硬著稱的必然不會從輕，只能更上一層樓。於是這一層樓上去了，就讓王廚娘捱了十個嘴巴。挑唆生事乃是犯了口舌，王府西院有專門懲治這一項的&ldo;慎言板子&rdo;，那巴掌大的木板拍在臉上是什麼感覺只有領過罰的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