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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不扔他出來，也許，他會死在那裡，或者瘋掉。安予禾回想起那段時間，有一種做惡夢般的感覺。如今，趙可頌又出現了，從北方的火車站，一路跟蹤著他們，也許就在等著程世離開。被程世拉著胳膊，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發抖，程世扭頭看了他一眼。&ldo;別怕。&rdo;他說。安予禾突然感到，這時的程世像是一個救世主，挽救著他的靈魂和生命，回過頭去，有著趙可頌的地方，真的像一個地獄。伸手叫了一輛計程車，程世對著司機說&ldo;機場。&rdo;安予禾全身心地都在地（同音）址著那種恐懼感，程世的手一直攥著他的胳膊，不時打量著他的表情。&ldo;小安，跟我回去。不用怕他。&rdo;&ldo;我欠了他什麼？&rdo;安予禾幾乎在有些絕望的情緒中問。&ldo;他是個瘋子，你不用理他。&rdo;安予禾有些頹廢地窩在座位上，不久前的生氣轉瞬即逝，程世完全可以預計趙可頌到底給他帶來過什麼。車子在機場停下，安予禾才醒過神來，程世看向他&ldo;走，跟我回去。&rdo;安予禾遲疑著，卻又似乎不完全抗拒跟程世走，不是因為程世說不用怕趙可頌，而是，似乎有什麼讓他期待的東西在心內流動。5年後，再一次有人跟他說，走，跟我回去。他想，那和五年前，肯定會，不一樣的。南洲回去的航班有很多，程世很快買了最近的一機票，兩個人很快登機，安予禾坐在靠窗的座位上，程世坐在他的旁邊，飛機上播放著乘機須知和逃生介紹，安予禾直直地看著螢幕上空姐的講解，心情卻起伏不定。一切像一個重演，同樣的走投無路，同樣伸出的手。上一次，他是迫不及待地尋找溫暖，這一次，他卻有點擔憂，他不知道以後，會是怎樣。程世感覺到安予禾一直沉默不語，帶他回來，多少有點一廂情願，如果沒有趙可頌的突然出現，如今兩人應該已經天各一方。他不善接觸人，默默地小心翼翼，完全沒有20歲男孩應有的年少輕狂不管不顧，這些都與他這些年的經歷有關，失去他崇拜的父親，母親再嫁，不再撫養他，再遇到馮至翔和趙可頌，畸形的愛戀，如果不是小時候父親對他的&lso;吃虧是福&rso;教導，他很可能會走向極端，但此時的他，性格中也存在著一種病態，或者說他無法坦然的生活。比起別的東西，程世更想看到安予禾健康而順利地活下去。在他執拗的想把他帶回來的時侯，男男感情，並不是主要的因素，所以，他在看到趙可頌的第一時間，就帶著安予禾走掉，他要保護他，這是他第一個想法。安予禾感受著旁邊的程世，他帶給他的完全是和馮至翔不同的感覺，馮至翔在帶他離開的時侯，就跟他說，回到我家，你跟我住一起，你明白吧？安予禾明白，沒有無緣無故的好人。程世呢？他像個朋友，像兄長，關心他，保護他，也會教育他，罵他，卻連一句曖昧的語言都沒說過。這些，讓安予禾覺得那像是從未有過的一份大禮，天上掉下餡餅一般的擺在了他面前。兩個人各有所思，飛機在這個時侯騰空了。第一次坐飛機的安予禾，看著漸漸遠離的地面，耳邊充斥了隆隆的引擎聲，他不由自主地閉上眼睛。程世側頭看著他，安予禾睜開眼睛，瞅著程世說&ldo;第一次飛上天。&rdo;&ldo;感覺咋樣？&rdo;&ldo;很……&rdo;他想了想，突然笑了&ldo;牛。&rdo;程世反應了一下，也笑起來&ldo;這形容詞很詭異。&rdo;&ldo;飛，就是很牛的感覺。&rdo;&ldo;你也飛過。&rdo;程世開起玩笑。安予禾想起了唯一一次飛車，那次不一樣，那次是絕望地飛，這次，他的心底有光。吃了飛機餐，程世居然睡著了，可能這次的行程太緊張了，精神也太緊張，他做了一個噩夢，夢見趙可頌胳膊攬著安予禾的脖子，手裡拿著一把槍，頂著安予禾的腦袋，他對著程世笑&ldo;你想帶走他？別想！&rdo;&lso;砰&rso;的一聲，他的槍響了，程世幾乎看到了子彈射穿了安予禾的頭，然後他就軟軟地倒在了地上，趙可頌在哈哈大笑，程世想拼命大叫，可是無論如何都叫不出來，他只能感覺到自己的拳頭緊緊地攥著。然後，他猛地睜開了眼，一下就對上了安予禾漆黑的眼睛，他有種虛脫的感覺，幾秒鐘才醒過神來，發現自己的手正緊緊地攥著安予禾的胳膊，安予禾正目不轉睛地看著他，見他醒過來，問：&ldo;做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