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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開樊宇的時候，他睜著大大的眼睛，一滴眼淚從他的眼眶裡面滑下來。警察難以置信地看著我們，駱淇微微笑了一下。我緊緊攥著他的肩膀，對他說&ldo;樊宇，我和東東都在等你。&rdo;他低了下頭&ldo;你這樣，讓我怎麼繼續待下去啊。&rdo;警察把他帶走了，我聽著走廊裡漸漸消失的金屬拖在地面的聲音，看著窗外影影綽綽的樹影，心裡竟有一刻，是輕鬆的。駱淇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和我一起走出去。外面的天空被風吹拂得很清爽，一望無際的藍。駱淇坐在車上，一直沒有說什麼，我坐在另一邊，幾乎快到時，他忽然叫我&ldo;展暉。&rdo;&ldo;嗯？&rdo;他笑了一下&ldo;都不知道要說什麼。&rdo;&ldo;說樊宇吧？&rdo;我問。他說&ldo;那天叫川哥把樊宇找出來的時候，還有跟你說的時候，是真心地想要好好愛樊宇的。雖然，那個愛，可能意義不同。那次，樊宇哭了。然後就看見了你，和格格。我想，你不是我們同一類的人，即使對樊宇那麼好，也不會怎樣，而且，對樊宇，也不見得怎麼好，你知道，對於一個gay，愛上一個直的，是很痛苦的。所以，川哥大概勸過你。你和格格那次，是怎麼回事，我大概也明白，格格那麼做我們都沒想到，其實，她真的很傻！不過展暉，我想跟你確認，你對樊宇是哪種感情？你剛剛那樣做，我能理解成，你是gay了嗎？&rdo;&ldo;我不是gay。&rdo;我說他一怔。&ldo;但我，真的喜歡樊宇。&rdo;他看著我。我看著他。他笑。我也咧開了嘴。我想，一切，都是美好的。這個世上，本來就有些事，不需要一定要是什麼才可以做什麼，尤其，感情。我在家裡喂東東，然後和東東一起看張橋拍的那些cd。樊宇就在我眼前，雖然不能觸控，卻格外接近。電話，是在夜裡打來的，在寂靜的夜裡，那鈴聲格外刺耳。&ldo;展暉！&rdo;是駱淇的聲音。我聽到這個聲音，從床上躥起，駱淇並沒有立刻說什麼，只是隔了一會兒，才吐出幾個字&ldo;樊宇，在醫院。&rdo;&ldo;他…&rdo;我不知道要怎麼問。&ldo;我過會兒到你門口，你出來，一起過去。&rdo;&ldo;他沒事的吧？哮喘發作？&rdo;又是一陣沉默，駱淇說&ldo;秦莊，大概已經開始活動了。&rdo;我大腦一片漆黑，秦莊這個名字，對我來講，已經是個惡夢，一個惡魔的名字。我和駱淇趕到那個醫院的時候，又看到了白天才看到的那個警察。我後來聽駱淇說這個警察只是他找的那個朋友的關係，說起來並沒有和駱淇特別鐵，所以，他可以第一時間通知樊宇出了事，也算對他很負責了。駱淇很感激地拍了一下他的胳膊，然後問樊宇現在如何。那人說&ldo;有兩個人打他，傷得不輕，有骨折，我當時沒有在現場，他們說管教進去的時候，那兩個人還在拼命把他腦袋往牆上撞。聽說他一直在反抗和大叫，不然管教也不知道出事。他被抬出來的時候臉上血淋淋的，我那個時候看見的，已經沒意識了。&rdo;我覺得我的手在抖，我問出話的聲音都有點顫&ldo;他現在怎麼樣？&rdo;那個警察看了我一眼，搖了下頭&ldo;具體情況我不清楚，手術了，已經推進病房去了。&rdo;我控制著自己問&ldo;病房在哪兒？&rdo;他指了下前面，又說&ldo;你可以在門口看一下，但是，不可能讓你們進去。&rdo;我看了一眼駱淇。駱淇臉色有些陰暗，卻對那個警察道謝，還說我們看一下就行。我三步並做兩步奔過去，幾乎是撲到那個病房門口，門上有個視窗，我看進去，然後腦袋嗡地一聲。樊宇的頭上包著厚厚的紗布，還是有暗紅色的血殷出來，他的腦袋歪向一旁，嘴角邊一片青紫，身上怎麼樣我看不到，只是那被覆蓋在被子下的身體幾乎沒有起伏，點滴瓶裡的點滴正滴進他的身體。他的一隻胳膊彎在枕頭邊，手銬被靠在床欄杆上。我貪婪地看著屋裡的樊宇，嘴上不由自主地叫著他的名字，希望他能醒過來，看看我，衝我笑笑。後面有一隻手覆上我的後背，拍了拍。我回頭，看見駱淇略一呆的臉，他看著我說&ldo;別這樣展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