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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同情弱勢，李蝴反而覺得於耐很好，至少她覺得他很真誠。於耐沒吃完他的咖哩雞飯就跑了，他說他上班的時間到了。李蝴知道他給雜誌拍照片，因為於耐有一張很清秀可人的臉，眼睛裡常常發出一種摻和著野性，倔強和清純的矛盾光芒，讓這個人一會兒看起來很帥氣可愛，一會兒又像個小痞子。李蝴曾經跟他說如果他缺錢自己和劉暢都可以借給他。於耐卻拒絕了。李蝴知道他在跟什麼人叫勁，跟生活叫勁。第二天李蝴跟劉暢說，昨天於耐來找他了。劉暢輕描淡寫地應了一聲。李蝴說：&ldo;你喜歡於耐麼？&rdo;劉暢說沒你的事兒，別亂說啊。我們倆都是男的。李蝴切了一聲，你跟我說這話，不覺得可笑啊？你們倆穿開襠褲我都見過。&ldo;你覺得我跟他合適麼？&rdo;劉暢問。聽了這句話，不知道為什麼李蝴挺生氣，黑下臉硬邦邦地說&ldo;不合適！&rdo;劉暢似乎倒滿喜歡這個回答。&ldo;他也不一定是喜歡你。&rdo;李蝴說。劉暢楞了一下，抬頭看李蝴。&ldo;他只是對你很依賴。因為除了你，沒人對他好過。&rdo;說罷，李蝴走開了。劉暢楞了一陣，才慢慢走回座位。晚上，於耐竟然接到了劉暢的電話，問他，在學校還是在市區。於耐說：&ldo;我在東四這兒呢。&rdo;&ldo;幹嗎呢？&rdo;&ldo;打工啊。&rdo;&ldo;怎麼又換工作啦？&rdo;&ldo;多兼顧幾樣麼。&rdo;劉暢沒看見於耐的樣子，他那時正用腦袋和脖子夾著手機，手裡面還忙活著，正給一個人的頭髮上抹染髮劑&ldo;對阿……我現在也是技術工種。什麼？你一會兒過來？成啊。正好有東西給你看。到了打電話吧。白白……&rdo;說完，衝著旁邊另一個髮廊小工使眼色，讓他幫著把手機拿走了。嘴裡哼起歌來。然後看著鏡子里正端詳著自己的客人說：&ldo;姐姐，這顏色絕對適合你。&rdo;那客人莞爾一笑，於耐手裡還在忙活著，&ldo;姐姐，你這麼漂亮的頭髮要好好護理啊，我們這兒有進口的洗髮水和洗髮膏，專門針對染燙過的頭髮，你要不要試試啊？&rdo;……劉暢剛到髮廊門口，就看到一個物體在裡面對著他笑，楞了半天神兒，才發現，那是做了新發型的於耐，他此刻看上去像個日本髮型書裡的模特兒，全身上下還有他感覺的，就是那條破了幾個口子的牛仔褲。靠近於耐，他身上還有股染髮劑的味兒。於耐看著他，打量了一陣，劉暢說：&ldo;你看來看去的幹嗎？&rdo;&ldo;劉暢我想你了。&rdo;&ldo;你就會說這個。&rdo;&ldo;因為這是真的。&rdo;劉暢沒說話，於耐說&ldo;你是不信啊？還是不想信啊？&rdo;劉暢還是沒說話，他在想李蝴說的那個依靠。於耐問：&ldo;你交了新男友了？&rdo;劉暢挑眼睛看他。&ldo;還是交了新女友？&rdo;劉暢問：&ldo;要是我不在你身邊，會怎麼樣？&rdo;於耐眼神閃爍了一下，隨即卻笑著說&ldo;我說我會去死，你信麼？&rdo;&ldo;沒跟你開玩笑。&rdo;&ldo;我跟你開玩笑呢。&rdo;於耐說&ldo;你死了我還活得好好的呢，我還好多事兒沒幹呢。今天是特地來跟我說這個的吧？我老給你打電話，你煩了吧？我上了個破學校，在外面拍照片，貼小廣告，賣假煙，上洗浴中心的門頭，當髮廊小工，你膩味了吧？你再也不會像小時候似的跟我說，於耐你要石頭那個遙控汽車麼？我給你搶過來！了吧？&rdo;劉暢沒有接他的話。於耐卻似乎無所謂地說：&ldo;我不在乎。&rdo;劉暢說：&ldo;大家都長大了，可能路不一樣。&rdo;&ldo;是嗎？&rdo;於耐把手插進口袋裡&ldo;什麼路不一樣？&rdo;&ldo;咱倆走得可能是兩條射線。&rdo;於耐哈哈大笑。&ldo;那我們往回走，不是還能接上頭麼？&rdo;劉暢一愣。&ldo;我往回走，你走麼？&rdo;劉暢說&ldo;我往前走。&rdo;於耐一時僵在那裡，忽然又說：&ldo;我還是處男呢，你不覺得可惜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