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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想不想游泳？南側的泳池荒廢多時，爸不喜歡我和阿齊叫人來開派對。&rdo;昀森把我從房間叫出去，&ldo;來吧，還沒看過你游泳。&rdo;讀大學的時候，我也曾是年級組冠軍，後來入伍時被特訓，去水下救援組幹過一段時間的救生員，而現在除了去海灘，已經不大熱衷於這項運動了，任何愛好成了職業之後就不再吸引。&ldo;幹嘛一臉猶豫的樣子？&rdo;他催促道，拉起我的手就往外走。清晨的池水很涼，涼到骨子裡那種。伸展手腳，換上昀森提供的黑色泳褲，縱身一躍，來了兩趟單程，找了找感覺，渾身立即熱起來。鑽出水面甩甩頭髮，卻見昀森還笑嘻嘻地停在岸上，那一身均勻漂亮的肌肉在晨光沐浴下顯得格外炫目，我經不住微笑起來。&ldo;傻站著幹嘛？別告訴我你不會游泳。&rdo;&ldo;我還是看你遊吧，我改變主意了。&rdo;他竟然自顧自回到帆布躺椅上，悠閒地注視著我。我無奈，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好乖乖爬上來討說法：&ldo;怎麼了？誆我啊？&rdo;他端起飲料喝了一口，然後說：&ldo;你游泳的姿勢很好看。&rdo;我搖搖頭，在與他並排的躺椅上坐下：&ldo;是你提議來游泳的，自己怎麼倒不下水？&rdo;&ldo;剛剛你漂亮得像條魚，性感得要命。&rdo;他繼續顧左右而言他。&ldo;你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啊。&rdo;臉皮再厚，也被他說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ldo;到底遊不遊？&rdo;&ldo;我只想看你遊。&rdo;他的語氣平靜得怪異，有種置身世外的恍惚，這令我感覺不安。&ldo;好啊。&rdo;我重新站起來走向泳池，&ldo;我遊給你看，只到你肯下來。&rdo;在他略有些莫名的目光中再次躍入水中。我一趟趟地來回，自由式、蛙式、蝶式反覆交替，我不管時間，也沒有計程，只是不間斷地遊，直到四肢無力氣息紊亂仍不停歇，我正在突破自己的極限。而那個人有時是很頑固的，所以我要比他更頑固才行。我的視線都快模糊了，鼻腔也灌了幾次水，十分難受。直到我隱約聽到岸上那人喊我：&ldo;震函，夠了！上來！你他媽聽到沒？！&rdo;呵，似乎發火了呢。我沒力氣用言語回應他，手腳都快失控了。&ldo;shit！&rdo;他難得咒罵，然後是砰一聲落水的聲音，他向我奮力游過來。我疲倦地笑了，差點栽到他懷裡，他牢牢托住我，我和他一起往岸邊遊。&ldo;你發什麼瘋？！&rdo;他第一次完全不掩飾自己的怒火衝我大吼大叫，一邊拖我回躺椅，一邊取過大毛巾擦試自己身上的水珠，&ldo;你想幹什麼？把自己淹死在自家游泳池？你這救生員可真夠幽默的！&rdo;&ldo;為什麼讓我在水裡泡這麼久，嗯？&rdo;我淡淡地勾起唇角，並不生氣，也沒來得及慶祝自己的新生，我只想知道為什麼昀森一下子情緒化得令人琢磨不透，他在我面前一向是天然自制的，從沒像現在這樣古怪，可能香港的空氣就是讓人現原形的。他突然在我身邊半跪下來，將柔軟厚實的乾毛巾印在我的胸膛上，然後耳朵和臉也貼上來，靜靜地靠著，即使緊張怕有人看見，但仍沒有推開他，只聽他輕聲道：&ldo;你剛才幹嘛亂來？&rdo;&ldo;我只是想讓你陪我游泳。&rdo;&ldo;想不到你也會這麼瘋。&rdo;&ldo;大概是你傳染給我的。&rdo;他輕嘆一聲，緩緩抬起頭看著我，有些粗魯地撫亂我的溼發：&ldo;抱歉，我怕水。&rdo;&ldo;那為什麼還要拉我來泳池？&rdo;&ldo;我自虐不行啊？&rdo;&ldo;昀森。&rdo;我叫得很認真，眼神也很認真。&ldo;你不會想聽的。&rdo;他的表情突然閃過一絲痛苦的神色。&ldo;我覺得你應該說出來，至少對我。&rdo;他低下頭：&ldo;我沒說過我曾經……有個表兄，兒時一直崇拜他，感覺他無所不能。我十歲那年，有一次一家人坐小型遊艇出海，那天的海面不太平靜，我卻慫恿表兄下水捕魚，他只比我大兩歲，經不起挑釁就下去了，海水很涼，沒半分鐘，他就因為小腿抽筋溺水，阿齊跑出來看見他掙扎就大哭起來，我邊喊大人邊跳下水想去把他拉上來，當時起了風，海浪太猛，一下子就把他捲走了，搜尋隊用了兩小時才找到他，已經被海底生物咬得渾身是傷口，幾乎體無完膚，那血像是凝固了……我始終忘不掉他平時的神采，我常夢到他……&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