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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站到我面前，突然抬起手，指尖很順利地擦過我的臉，在我驚覺時已經放下，拾起腳邊的袋子，從我身邊經過，兀自走進衣櫥間。我靠在門柱邊靜等五分鐘，他走出來一抬頭，看見我仍在原地有點意外：&ldo;你‐‐是不是還要趕回公司？&rdo;我點下頭：&ldo;對，如果你沒有別的事，我先過去。&rdo;他向我走近幾步：&ldo;我還要出去一趟的，我送你吧，不是沒開車來麼？&rdo;&ldo;車庫裡有一輛，沒事的，我先走了。&rdo;一轉身，乾脆地下樓梯。&ldo;喂！&rdo;他在我身後揚聲道，&ldo;今天謝謝你。&rdo;我沒有回頭，只是隨意揮揮手錶示無所謂。其實我完全可以不作任何解釋便調頭回公司，但最終還是沒那麼做，大多時候我都會因為太顧慮自己的立場，所以多多少少會讓自己陷入不必要的僵局和迷惑當中。原以為霍昀森的出現不會對我的生活再造成什麼樣直接的影響，但事實上他還是在某種程度上給予我一種衝擊，一種不確定性。似乎已開始有點在乎這個人的存在，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其實贏得勝利的唯一標準是你能不能藐視和放棄對手，當你覺得不能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風險。驅車回到公司，在過道上被助理湯米攔下：&ldo;老大，莫德賽設計院的查理&iddot;莫頓先生希望跟你約個時間淡一淡合作細節，他想讓我們的設計代表也一同出席，你看‐‐&rdo;&ldo;讓克里斯把邁克他們寫的方案定稿再修正一遍送過來。&rdo;說著就往辦公室走，&ldo;麻煩你叫詹姆斯到我這邊來一下，下午兩點安排一個臨時會議，需要跟設計部細緻探討一下莫德賽的事。&rdo;簡要交代完畢後，便坐下投入工作。半小時後設計部主管才現身：&ldo;真不好意思老闆，一時脫不開身，客戶下了催命符，派人在旁邊盯著改樣稿。&rdo;&ldo;坐吧，有事同你商量。&rdo;詹姆斯是非裔美國人，上一輩從肯亞移民過來，做事很殷實，咧開嘴的時候總能露出一口漂亮的白牙：&ldo;老闆，你儘管吩咐，是不是關於莫頓的提案？&rdo;&ldo;對，我想讓伊森接這宗，但他對風行來說還是新手，可能需要一個磨合期。&rdo;我開門見山，&ldo;操作過程中，你替我觀察一下，他是否真的適合這個位子。&rdo;他面露激賞：&ldo;邁爾斯和我已經看過他之前的作品，非常棒。伊森霍在業內頗有名氣，由他提綱挑大樑，設計院方面應該不會有異議。&rdo;&ldo;好，一切由你把關，如果有不妥的地方，立即反饋給我，詳細的我們會議上再集體討論。&rdo;他點頭站起身：&ldo;伊森什麼能到公司？&rdo;&ldo;我要問過他才能確定，下個星期應該能夠過來。&rdo;詹姆斯難得開玩笑：&ldo;一聽說伊森要來，逼得公司上下各部門女員工魂不守舍，建議以後工作時間，最好將他隔離，以免影響風行整體的運作效率，那就得不償失了。&rdo;我搖頭笑：&ldo;你當她們幾歲？&rdo;&ldo;這話可別讓堂娜聽見，會發飆的，她號稱永遠十八。&rdo;詹姆斯調皮地吐吐舌推門出去。接著就是重複打仗，一天奮戰到傍晚才暫時收工，七點半，我開車到市內的會員健身俱樂部，這也是每週的一個固定節目。定期的運動不但使我保持最理想的體型，同時也能增進血液迴圈，幫助我消除疲勞，我極喜歡那種大汗淋漓的暢快感，力氣散盡再回歸的良性迴圈過程充滿享受和爆發力，就像能全程掌控自己的情緒，而積聚在體內的憂慮也往往都能隨汗水蒸發掉大半。回去的時候已經快九點，張姨上前來問我晚上是否要準備夜宵，我隨口道：&ldo;霍昀森呢？&rdo;&ldo;你說那個漂亮年輕人啊？你前腳走，他後腳也離開了，還沒回來過。&rdo;&ldo;噢，沒事，夜宵別做了，今天不用熬夜。&rdo;我抬頭望了眼二樓房間的門。張姨問：&ldo;要不要我在這兒等他回來？&rdo;&ldo;不用了，您先去休息吧。&rdo;適量的運動使人的神經系統短時間都處於興奮狀態，我在客廳裡坐了一會兒，不知怎麼的，又上樓推開未上鎖的門，走進去掀開琴蓋，循著熟悉的手感彈奏了貝多芬奏鳴曲，不過，真是太久沒練，手都生了，等到舒伯特即興曲時已經有些亂了。我唏噓著合上琴蓋，一轉身‐‐赫然發現霍昀森已經倚在門邊環抱著雙臂悠閒地看牢我，也不曉得有多長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