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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服務生幫我叫計程車，往門口走時腳步幾乎拖不動了，風一吹，渾身打了個寒噤，才想起是外套沒拿。&ldo;你這樣，是存心要我送你嗎？&rdo;低沉而熟悉的聲音在耳朵邊響起的時候，我真的以為是幻聽，那一刻，我以為自己真醉了。直到眼睛慢慢有了焦聚，看那張英俊的臉孔因我的失態而微微皺眉的樣子，我笑了，輕聲而含糊地罵道：&ldo;你真他媽準時……&rdo; end手臂被一股驚人的力道擒住，我大叫一聲，另一隻手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向目標攻去，程晉一邊應付一邊罵道：&ldo;發什麼酒瘋！&rdo;&ldo;你他媽混蛋！我等了七個小時！整整七個小時！&rdo;在使力的過程中，神志居然清醒起來，嘴巴卻不受控制地大嚷，&ldo;你以為我犯賤？啊！我他媽欠你的啊？為什麼要我在這鬼地方泡到爛為你浪費時間？！我又不是有病！&rdo;&ldo;邵振安！是不是要我揍你你才閉嘴？&rdo;他拽著我想把我拉上一輛計程車。抵住車門反抗：&ldo;你不耐煩我？不耐煩我你就滾！幹嘛還要來？我問你！&rdo;我抓住他的領口，我們就這麼相互使勁抓著對方，像仇人似地對視，&ldo;你幹嘛要來，啊？想不到你還念舊情呢，哈哈。&rdo;司機已經伸出頭來：&ldo;大哥，有沒有搞錯？你們要吵架到邊上去，不要妨礙我做生意啊。&rdo;兇狠的瞪視令那司機呆了一下，看我們的火藥味甚濃，不好惹的樣子，於是識時務地把腦袋縮回車裡。突然，雙方都安靜下來，我慢慢放開手，眼睛看著他的眼睛：&ldo;程晉，你遲到了七個鐘頭。&rdo;我想鑽進車裡，然後揚長而去再不回頭。可他的手指仍掐著我的手臂絲毫不放鬆，盯著我的雙眸幽深冷冽。&ldo;以後我都不會再等你了。&rdo;我說得很鎮定。就在這時，他笑了一下，我從來沒看過他這種無奈的表情：&ldo;邵振安，你好象變得更難對付了。&rdo;&ldo;你不習慣現在的我？&rdo;&ldo;知道嗎？你在暗示我。&rdo;他終於放開我，手掌貼上我的臉，那種撫摸很粗糙很直接，&ldo;你他媽一直在暗示我！可如今，我不再是警察，你也不再有威脅，而現在的身分，無論是你還是我，都最好不要談其它。&rdo;&ldo;我明白，所以我說以後……&rdo;喉嚨猛地哽住了，再怎麼控制都沒辦法，他有些吃驚，看我的眼神有些變了，&ldo;以後都不會再等你了，也不會再連累你。今天，是我留在香港的最後一日，看不見我，你就大可以放心自在，不用再為我的緣故辦事束手縛腳了。&rdo;&ldo;邵振安，為什麼你總是學不乖？讓人狠不得想給你點教訓！為什麼總是試圖挑戰別人的極限？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rdo;他的手指移到我的頸後，用他慣常的沉靜打退我的偽裝，&ldo;今晚陪我。&rdo;&ldo;不。&rdo;我突然抽身鑽進車後座，這一次，輪到他架著車門一動不動。&ldo;出來，陪我走走。&rdo;&ldo;你不是要送我走嗎？&rdo;&ldo;我改變主意了。出來。&rdo;他只是輕甩頭示意我下車，沒有其它多餘動作。司機是個瘦小個子，這時正回頭可憐巴巴地瞪著我，他一定認為今天碰到我，是他一天中最倒黴的事，我又何嘗不是呢？今天也是我最倒黴的一天。&ldo;你憑什麼命令我？&rdo;&ldo;你不清楚我憑什麼？&rdo;他還真有資格來硬的。我懶洋洋跨出來甩上車門，那個司機如蒙大赦，一溜煙地踩油門跑掉。&ldo;上哪兒？&rdo;&ldo;你不是就只認識蘭桂坊嗎？你管我帶你去哪裡！&rdo;哈，算你狠。他也不攔車了，往前走，我跟著他，心裡特別不爽，但也沒力氣發作，夜風吹得我頭痛，酒在胃裡擱著很不舒服。走了三分鐘，我開始忍不住：&ldo;喂！&rdo;他轉過身，深黑的瞳孔沉默地望著我。然後緩緩朝我走過來，猛地一把擁住我，腰部上的外力從輕柔到強勁，我突然覺得很涼，這個擁抱讓我想到訣別的涵義，我想推開他，卻使不上力。最後，他摟著我的肩膀帶我進一條巷子：&ldo;機車坐不坐？&rdo;&ldo;你不怕我吐你一身就讓我坐。&rdo;他跨上車去，引擎轟轟響起，取出頭盔丟給我一個：&ldo;上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