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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讓別人認為我這個官家大小姐又欺負人，好教爹孃過來責我不懂仁愛，《女兒經》、《朱子治家格言》全讀到茅坑裡去，溫良恭儉讓五德沒一樣沾上邊，訓得我一文不值！這些全是你這個死丫環的錯！害得我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rdo;說著說著，她自傷自憐起來，最後更坐在門檻上，捂著臉抽抽噎噎的哭泣。&ldo;小姐……&rdo;柳葉坐起來。不管先前柳姿妍再怎麼無理取鬧、欺負她，只要露出這般的可憐相，柳葉就會心軟。也因為這樣，柳姿妍常笑她笨，可柳葉卻毫不在意。這是她厚道的地方。&ldo;小姐，就算老爺、夫人有時對你不滿意，但還有一個人疼你、愛你、寵你的呀！&rdo;&ldo;誰呀？&rdo;&ldo;我娘。&rdo;這個答案，讓假哭的柳姿妍怔然。&ldo;奶孃？&rdo;&ldo;是呀，我娘她疼你比疼我還要多上百倍！有時候我會想，你應該是她的親生女兒才對，不然，怎麼待遇會差這麼多！&rdo;柳姿妍本來聽得發怔，隨即柳眉倒豎，因為柳葉竟然把她一個堂堂的千金大小姐，比喻成一個下人的孩子？！正要破口大罵，忽見遠遠的月洞門邊出現一個身影，一口怒氣便按撩下來，一肚子壞水地瞧著還不知情的柳葉。&ldo;吶，譬如我倆現在的情形好了，她一定護著你，責我不對。小時候，你想摘柿子可是不夠高，娘就要我趴著給你當墊腳石；縫新衣也總是縫給你，從來沒縫一件給我過。你還記得嗎？有一次過年，你好心給我一件舊衣裳，我娘卻不准我穿，娘說我不配穿小姐的衣服，既使是不要的也一樣。唉！隔天大年初一，大家都穿新衣，而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件衣服被我娘燒掉‐‐&rdo;&ldo;燒掉！燒我的衣服？&rdo;柳姿妍跳了起來。柳葉跟著站起身，慌忙搖手。&ldo;那是好幾年前的事了，小姐不用在意！&rdo;教心眼兒窄得像門縫的柳姿妍不在意，簡直比登天還難，即使多年前誰不小心踩了她一腳，她也會常記於心。元娘這時笑盈盈地走過來。&ldo;小姐，你剛起床嗎？&rdo;&ldo;奶孃！&rdo;柳姿研筆直的手指著柳葉說：&ldo;這個肥豬說，你以前燒過我一件衣服，是真的嗎？&rdo;女兒被罵肥豬，也不見親孃不樂意，只見元娘滿臉想哄眼前的寶貝小姐。&ldo;小姐，先別生氣，這是從何說起呀？&rdo;&ldo;她說有一年我給了她一件不要的舊衣裳，你不讓她穿，便燒了衣服。&rdo;柳姿研陰沉質問。&ldo;呃……是……是有這回事。&rdo;元娘向柳葉警告性的橫了一眼。柳葉冷不防地顫抖了下。其實，她倒還寧願給刁鑽跋扈的小姐打罵，也不願讓她孃親懲治。元娘轉而面向柳姿妍，已換成了笑盈盈的嘴臉。&ldo;小姐，葉兒記錯了，我當時燒的是她的另一件衣服，你的衣服質料那麼好，剪裁那麼好，奶孃怎麼捨得燒掉？是奶孃做主把小姐的衣裳拿去給義莊的孤兒們穿了，這也算是給小姐積陰德吶！&rdo;&ldo;是這樣嗎？&rdo;柳姿妍半信半疑。&ldo;可是這隻肥豬說‐‐&rdo;&ldo;哎呀，她記錯了嘛，人肥腦筋自然就鈍嘛，小姐你還相信她的話？&rdo;&ldo;呵呵呵，是啊，生就一副豬樣，當然也有一副豬腦袋了！奶孃，你來有什麼事呀？該不是煮了一鍋十全大補豬腦湯等著要我吃吧？&rdo;&ldo;不是。&rdo;元娘殷勤地笑說：&ldo;如果小姐想吃，奶孃立刻去煮來給你。只是現在鍾小姐、詹小姐、彭小姐一起來找你了，肯定是邀你去馥園！&rdo;&ldo;沒錯！&rdo;柳姿妍雀躍的跳起來。元娘向柳葉喝令，&ldo;還不快去請客人進來！&rdo;&ldo;是。&rdo;柳葉聽命快走。走出月洞門時，她還聽到柳姿妍說：&ldo;奶孃，如果你真要燉豬腦，我不要別的，就用柳葉那副腦袋就行了。&rdo;只聽見元娘咯咯的笑，說了什麼就聽不清楚了。若聽得到，柳葉也未必想聽，因為聽了反而更難過。剛才被母親怒視一眼，她一陣戰慄，想起了小時候有一次半夜被母親倒吊在樹上毒打的往事……&ldo;誰教你逞什麼能？先生問什麼，關你什麼事？要你多嘴！&rdo;元娘一句罵，一鞭抽下去。&ldo;讀書是小姐的事，我們只是下人，得守著做下人的本分！還輪得到我們去懂什麼《朱子治家格言》，難不成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