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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問&ldo;那你，怎麼樣？&rdo;我樂&ldo;你看我不是好好的？&rdo;他黯然了一下，又問&ldo;喝點酒吧，今天？&rdo;我點頭，行。他叫了清酒，我還記得他跟我說，喝清酒，要加鹽。我們倆對飲，他說他還記得第一次跟我在這兒吃飯，我說，我也記得，你告訴我這個是關亮愛吃的，那個是關亮愛吃的，像誰不知道你心疼你弟似的。他咧了一下嘴，一小酒盅幹了。他把烤三文魚頭擺我面前&ldo;你愛吃這個，我也記得。&rdo;我索性把那個大盤子擺在我跟前，專心對付起它來。我們有的沒的說了好多，他興致慢慢上來了，跟我說&ldo;你知道我看見你在那熊裡頭，幾乎都傻了，我還記得有一天我在樓上上班，看見那個大熊在樓下促銷，還想，這人在裡頭不的悶死啊，誰沒事兒閒的幹這個。結果，在裡面的，是你。&rdo;&ldo;我也沒吃虧啊，要不是去應聘熊，哪來的東京影帝孟驍啊！&rdo;&ldo;你以為呢你！&rdo;他衝著我哈哈笑。&ldo;我的演技就那時候開始磨練的！&rdo;&ldo;你行了吧你！&rdo;他笑得不行，不自然，這麼冷的笑話，他居然笑出眼淚了。我定睛看他，他慢慢不笑了，眼睛紅紅的。&ldo;小驍，對不起……&rdo;我說你變臉變的太快了吧，對不起什麼對不起？&ldo;如果，這輩子，只給我一次後悔重來的機會，那次，我絕對不會那麼對你！&rdo;我怔了一下，隨即指他&ldo;再提我他媽抽你啊！&rdo;他搖了搖頭，像是在苦笑。我跟他說&ldo;關棋，這事兒過去了，翻篇兒了，行嗎？&rdo;&ldo;你知道做錯事兒那種悔恨是翻不過去的麼？如果你一切好好的，我心裡還舒坦點，現在又成這樣？我記著我當初跟你哥信誓旦旦地說要你以後開心高興，結果我幹了什麼事兒？&rdo;他神色黯然，沒精打采。我直了直身子&ldo;這時候你不是反過來要我安慰你吧大哥？你又不是我爹媽，我後半輩子不高興了，跟你有什麼關係？你不喜歡我，生生的在一起，我就高興了？你他媽是做了件孫子的事兒，但是你做都做完了，還想著它幹嘛？我沒有把你當殺父仇人那麼恨吧？我們還能坐在這兒喝酒，你有什麼不能坦然的？我就說你，關棋，你這個人就是考慮的事兒忒多，累！&rdo;我把酒盅遞給他&ldo;你給我滿上，敬我一杯，陪了罪，這事兒就過去了，行嘛？&rdo;關棋一直直視著我聽著，然後，把我的酒杯接了過去，給我倒滿。遞給了我。我接過來，示意他端起自己的。他端了起來，我跟他碰了一下，然後故作灑脫，一乾而盡。這杯酒過後，我達到了我的極限，眼前開始虛晃，胃裡開始難受，一種想吐又吐不出的感覺，我指著重影的關棋，說&ldo;我好像喝多了。&rdo;我仰在榻榻米上，關棋從那頭坐了過來，跟服務員要了毛巾，給我擦臉，問，好點沒有？我還是很難受，眼睛也發脹，頭暈，胃裡翻騰。稍好一點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躺在關棋的腿上，他坐在那裡，不知道多久了。我仰頭看他，他低頭看我。我說&ldo;好多了。&rdo;他點點頭。我說，&ldo;沒事兒了，真的。&rdo;他嗯了一聲。&ldo;那件事兒，也沒事了。&rdo;我又說。他閉上眼睛，我看見他流眼淚了。後來，他打車，把我送回了家，一路上，他也沒怎麼說話。我下車的時候，他也下來了。我說，早點休息吧。他突然把我摟住，好久沒有放開。我躺在床上，覺得很疲乏想睡，但是又睡不著，半夢半醒間，忽然手機響了，是簡訊。我摸過來，開啟一看，是關棋發來的，上面兩行字：&ldo;我明天離開北京了，常駐外地。你保重……&rdo;我猛地清醒了，原來，他今天，是來跟我告別的。我打他的電話，他很快接了。&ldo;小驍……&rdo;&ldo;怎麼突然外地常駐了？&rdo;&ldo;我申請的。&rdo;&ldo;為什麼？&rdo;&ldo;外地有個職位，比現在的高一級，是個好機會。在北京的話，這樣的機會不多，曲線進步吧。&rdo;他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很冷靜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