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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眼瞥了靜靜坐在一旁的無憂一眼，無憂還是面無表情地望著地上。料峭沒多久便回來，她對小春說：&ldo;在禁地，我讓無憂帶你過去吧！&rdo;&ldo;多謝嫂子。&rdo;小春從桌上爬了下來，走到無憂面前。無憂伸出手又要抱小春，顯然是抱慣了，一見蘭蘭熟悉的面孔靠近，便直覺該將他抱起來。料峭適時喊了句：&ldo;無憂，他不是蘭蘭，你牽著手就好，帶他去禁地找教主。記得別進去，帶到了就先回來。&rdo;無憂這才點點頭，牽著小春的手往門外去。小春走了兩步，頓了一下，才回過頭來說：&ldo;料峭姑娘，司徒和蘭蘭都在離這兩天路程一個小鎮上，烏衣教若躲不過這劫，你便叫人送你下山，尋了那兩人去吧！你的心不在師兄身上，也別勉強自己留在他身邊。他那個人死腦筋，你別陪著他耗費青春，徒失了自己。&rdo;料峭苦澀一笑，不知該如何作答。&ldo;我不需把你脈，單看面色便知。這些年你鬱抑心結，面色灰黃，心緒不開，五臟皆傷。你生來本就身子不好，若不離了鬱源好好修養，只怕再過兩年大羅神仙也難救，該準備棺木去。&rdo;小春說得直白。&ldo;可沒了我，他便真的什麼都沒了。&rdo;料峭難掩憐惜。&ldo;小蘭以前也不是這樣的人，若非家中突遭鉅變，他現今也該還是那個意氣風發的蘭家狀元郎。若不是那皇帝，他又怎會變得如此憤世嫉俗。&rdo;&ldo;你在他身邊幾年，他也沒變得少憤世嫉俗些，你就別理他了，只顧他，到時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rdo;小春語畢，卻突然發覺這話怎麼就像說給自己聽。料峭慘澹一笑：&ldo;其實，有一陣子他也說過想離開，找個人能陪他喝酒的人，從此不問世事。我問他怎麼了，他說他的小師弟死在他眼前，他答應了那個人不再尋仇，這地方待著也無意義。&rdo;料峭幽幽說道：&ldo;之後，他開始肅清教內，要在五年內替蘭蘭安排好一切，讓蘭蘭繼位為教主。只是後來不知又出了什麼事，沃靈仙叛教後，他突然匆忙下山而後失去音訊，再回來……卻是連我也不願見了……&rdo;小春怔愣地聽著料峭的話，他懷疑自己聽見了什麼，蘭罄曾經動過退隱的念頭？的確，他也是習醫之人，自不可能不知自己身體還能撐多久、大仇已報，只剩雲傾不能殺而已，血腥江湖戀著無用，這才決定退隱的吧！只是後來異變，或許是因他這該死之人沒死成，還著了靈仙的道，才讓蘭罄又千里迢迢下山趕來，要救他一命。小春心裡頭暖暖的。原來自己一聲聲的哥哥從沒白叫，蘭罄是真心待他好。別了料峭，小春覺得自己該就此打住。料峭、司徒和蘭罄三人之間的事，他不該管，不是天下間有情人終能成眷屬，情義兩難全，料峭自也難以取捨。烏衣教沿著山壁而築，教內小徑彎彎曲曲九彎十八拐，小春一路由無憂帶路，沒過幾個崗哨，便見教中弟子急忙往前頭趕去。其中幾名女弟子看到他們兩個，焦急地說：&ldo;少主怎麼在這裡，快帶少主回夫人身邊，八大派攻上緲日峰，教內已經不安全了。&rdo;小春看見是女的，裝小孩自然要裝得像，立即朝對方伸出手，奶聲奶氣地說：&ldo;姐姐，抱――&rdo;無憂聽得那名女弟子之言，點頭過後，扯著小春猛往前走，讓小春那聲&ldo;抱――&rdo;拖得老遠，遺憾連對方的衣角也沒抱到。女弟子在後頭哽咽喊道：&ldo;大敵當前，弟子們拼死護教也會保得少主安全，少主自己保重！&rdo;跟著含淚奔去。&ldo;……&rdo;小春邊被無憂拖著走，邊凝視那些離去的黑色背影。他怎麼會不知道若要在這血腥江湖上立足，不殺人，唯有被殺。可如果能夠選擇，又有誰會希望自己雙手沾滿血腥？武林正道殺人、烏衣教也殺人，正與邪教都沒分別，誰沒苦衷，誰沒仇人……可是，殺人就不對！小春握拳。無憂將小春帶到後山禁地的入口，似乎還是將他當成蘭蘭般看待，摸了摸小春的頭，才轉身離開。&ldo;等等。&rdo;小春拉住無憂衣袖，從懷裡掏出幾瓶藥交給無憂說：&ldo;你也聽見那些姐姐說了，現下很危險，這些藥給你防身。知道怎麼用嗎？挑一點點粉末灑出去便成，還有這個是解藥，要先吃，才不會連自己也中招。懂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