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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罄低聲說：&ldo;失了記性，可身子該是還記得的吧！&rdo;他輕輕地咬了小春的耳垂，&ldo;你現下什麼感覺，嗯？&rdo;輕微的疼痛包含著說不出的奇特與詭異感，小春猛地哆嗦起來，雙腳一軟滑坐到地上。熱得不得了的屁股在貼上冰涼的地面時又起了陣顫抖，令他渾身緊繃驚怖不已。&ldo;身……身子還記得……&rdo;重複著蘭罄的話，小春冷汗直冒。自己該不會真的和這妖得不能再妖的男人有什麼吧！噢，奶奶個熊，千萬別啊！蘭罄一隻雪白的手朝他摸來，小春連滾帶爬閃得老遠，忙聲道：&ldo;停停停，別再靠過來。你和雲傾一人一種說法，把我弄糊了。&rdo;他連連打顫，頭皮一片發麻。&ldo;糊什麼，有什麼好糊的。見了師兄，你心裡有什麼感覺便是什麼，哪容得東方那傢伙來攪和。&rdo;蘭罄眼裡閃著幽暗的光芒，像地府裡燃燒著不熄滅的冤魂之火般，幽幽亮亮。說罷，蘭罄盯了小春的臉半晌，也沒先打個招呼便伸手揭去小春臉上黏得死緊的面具，疼得小春殺豬似地嚎叫起來。&ldo;奶奶的你們倆一個模樣，就撕我臉皮！&rdo;小春淚水汪汪地朝蘭罄吼，這面具要用藥才洗得下來，就算他臉皮再厚，硬撕下來也得痛上兩天的。&ldo;弄疼你了？讓師兄瞧瞧，有沒有破皮傷了？&rdo;蘭罄見小春這模樣，又笑。&ldo;沃靈仙吃錯什麼藥，竟把這門功夫傳了給你，我當初……&rdo;頓了頓，蘭罌轉了話鋒再道：&ldo;練了回春功，個子小了臉皮也嫩了，這模樣倒也挺好，適合你。&rdo;&ldo;什麼回春功？&rdo;小春臉上被蘭罄擰了一把，當下讓他一張臉漲得通紅。&ldo;返老還童的一門奇術，可讓你骨骼伸縮自如，回到芳華正盛時。&rdo;蘭罄道：&ldo;可這門功夫至多十四天便得收功一次，你莫不是忘了如何散功，竟一直這矮子模樣。當藥人的本來就長得慢了，又練這功，當心以後身子再也展不開來。&rdo;蘭罄笑了聲：&ldo;過來，師兄教你怎麼恢復原來樣貌。&rdo;他朝小春伸出了手。對方聲調之輕柔，伸手態度之自然，差點讓小春情不自禁便將手放了上去。兩個人，一個雲傾、一個蘭罄，他誰都記不得，可偏偏身影都曾在自己夢裡出現過。朦朧的白霧、飄渺的黑霧，雙方的說詞都可信，卻不知那邊才是真實的一方。小春試圖想在蘭罄臉上找到說謊的痕跡，可惜試了幾次，發覺自己只有盯著對方便紅起臉的份，其它破綻一丁點也看不出來。小春心想這蘭罄若不是真心真意，便是個十分老到的狐狸，完全看不出破綻。反之，那雲傾合該也是如此。猜來猜去老是找不出真相，小春心裡忐忑不安。如今唯有自己想法子早日將那隻臭蟲子給毒死，否則終日這般迷霧裡來去，他們玩得高興，自己卻會給煩死。突然間大廳之外傳來聲響，而後四面八方躍進了幾個十分眼熱的白衣人。白衣人闖了進來連招呼也沒打一聲，便與那弱質纖纖懷裡還抱著個奶娃娃的姑娘打起來。小春一分神，忽地被蘭罄摟了個滿懷。驚愕地抬頭望向蘭罄，只見他戲譫的眼裡一抹笑意掠過。他愣住，那浮光掠影閃過的，竟是純粹不含其它的真摯。這人，再多妖孽、多叫人信不得，這片刻裡卻也有些東西存在真心。&ldo;不想散功了嗎？&rdo;蘭罄問道。&ldo;想！&rdo;小春立刻道。他才不想這輩子都當個矮不隆冬的小個子，雖不知自己以前什麼模樣，但瞧雲傾喜歡自己喜歡得那個緊，不是風度翩翩玉樹臨風至少也是個瀟灑狂野英雄少年。如今有機會恢復，當然得努力把握機會。&ldo;那還不攬住師兄的腰，靠緊一點，耳朵附過來。&rdo;蘭罄說道。&ldo;靠緊幹嘛？&rdo;小春狐疑地問。&ldo;念口訣啊，本門功夫不得外傳。你要離得太遠，讓我聲音過大，叫心法讓外人聽去。這誰聽了，我便割他耳、挖他眼、毒他舌，再廢他四肢。&rdo;蘭罄輕聲說道。小春抖了一下，立即往蘭罄懷裡鑽去。蘭罄說什麼，他就做什麼，雖然模樣曖昧，他還是忍了下來。小春不懷疑倘若心法外流，蘭罄說的那些話將會成真。蘭罄嘴裡低聲念著口訣，也不像是戲弄人的模樣。小春一字一句仔細記下，也無暇理會身旁越來越嘈雜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