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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覺到喉頭有些乾澀，努力吞嚥唾沫，眼珠子始終無法離開小春，只能這麼繞著他轉，感覺心裡頭因此人而興起的強烈情感，或許叫做貪婪。他貪婪地想將這人吞下肚，從頭到尾，不留一絲給他人，不許任何人見著這人的模樣。小春睡得正香，沒注意到有人正盯著他看。他越睡越往下，在水裡搖搖晃晃地，是醉了也是困了，竟就這麼滑入水裡。滅頂之間他嚇得七手八腳在水裡劃，浮起來了又安心坐下，坐著坐著睡著後沒一會兒又滑入水裡。這幾番反覆間喝了好些酒，小春蒼白的臉上浮現紅暈，整個人也更加茫茫然。雲傾走入池中抓著小春的胳臂，將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沒入水中的他拉起來，溺水的小春遇著浮木便攀了上去，八爪魚似地巴著雲傾不放，可等酒勁入腦，又緩緩從雲傾身上掉了下來。&ldo;池子裡灌滿酒做什麼？&rdo;雲傾攬住小春的腰，將他扣牢了。小春聽見雲傾的聲音迷迷糊糊地抬起頭來，這才發覺雲傾不知何時竟到了他身邊，還和他一樣衣衫盡退全身赤裸。小春對雲傾那張雖然冰冷冷、卻美到不可方物的面容露出傻傻的笑容，而後正色道：&ldo;雄黃、桃子皮和陳年燒刀子調成的子午驅毒酒，正午拿來洗浴是再好不過的了，不僅祛毒強身還兼驅蠱！&rdo;未了，小春大大地打了個響亮亮的酒嗝。跟著他又笑了笑，&ldo;可這王府裡肯定沒尋常人家在喝的燒刀子，所以我也沒叫要，只請姊姊們幫我拿幾壇啥都好的烈酒。&rdo;雲傾握著小春沒半兩肉的手腕，問：&ldo;這又是怎麼回事？&rdo;&ldo;嗯？&rdo;小春腦袋糊糊的，聽不懂雲傾講什麼。&ldo;回到原來的模樣，散功了？&rdo;雲傾的語氣漸漸冷了下來，方才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一絲不掛的小春身上，靜下心來才發覺小春已經和他同高。&ldo;啊！&rdo;小春莫名其妙地大叫了聲，而後道：&ldo;你今兒個怎麼回來這麼早？&rdo;小春這聲啊的太明顯，呆子也知道這人在轉移話題，雲傾擰眉道：&ldo;別顧左右而言他，我正問你話。明明讓你別動真氣了，你為何又明知故犯。&rdo;&ldo;g。&rdo;小春搔搔頭，晃晃腦袋，還是有些暈。&ldo;趙小春！&rdo;雲傾語氣不佳地吼著。只要牽扯到小春的事情，他怒火不但燒快，更燒得旺，這趙小春真是生來克他的。小春眼神飄過來飄過去，醉得迷迷糊糊的腦袋想不出可以搪塞雲傾的藉口。他知道動氣不好，但那五歲小娃的身軀他說什麼也不想再繼續下去。他趙小春堂堂七尺男子，將來理想是行醫濟世，百年以後讓人當神那般拜的，這一直當個看起來就像還沒斷奶的娃娃哪成，用個娃娃身行走江湖替人看病，會被笑的！雲傾冷著張臉剛想開口，小春鼻間聞到一股味，湊到雲傾胸前嗅了嗅。&ldo;……&rdo;小春猛地抬頭盯住雲傾，眼神突如其來地亮了起來，問道：&ldo;你身上血腥味怎麼這麼濃？&rdo;&ldo;……&rdo;雲傾質問的話在嘴裡噎了住。&ldo;你問我做什麼散功？我還想問你這陣子怎麼回事呢，嗝！&rdo;底氣不足，酒嗝壞了嚴肅的逼問口吻，小春抿著嘴又打了個悶嗝，繼續道：&ldo;說啊，你到底是去了哪裡？早出晚歸天亮回來就算了，今日居然還遲到正午才回來。知道你端王殿下事忙，可事忙正午回來也罷，幹啥竟帶著這麼濃的血味歸來。你是去殺人還是被人殺，傷了人還是被人傷？我趙小春這輩子最不愛見到的便是缺胳臂斷手臂、血流成河的景象。你殺一個人容易，我救一個人卻得花上十倍的努力……你這人真是……嗝！&rdo;&ldo;……&rdo;雲傾閉緊了嘴，罕見地不說話。忽然一陣震翅聲傳來，有隻羽毛鮮紅的鳥兒由寢宮外飛進浴池內，盤旋片刻，停些在小春糾結如稻草的頭頂上。&ldo;什麼東西？&rdo;小春感覺動靜，抬了抬眼。&ldo;是隻鳥。&rdo;雲傾說。巴掌大的小紅鸝鳥踩了踩底下令它不舒服的稻草堆，而後歪著頭與對面的冰美人云傾相望。雲傾正覺得奇怪想伸手抓鳥，紅鸝卻展開翅膀細細叫了一聲。原來是小春趁鳥不備，從後頭扯住了它的尾巴將整隻鳥給吊著拉了下來。&ldo;小紅！&rdo;小春驚喜地叫了一聲，彷彿看見老朋友似地那般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