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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明日閣產業那麼大，總不至於人人都認識他。裝作尋常百姓一樣走到櫃檯前，&ldo;小先生，請幫我抓三錢三七、防風、紫草、二錢青皮、牛膝、烏桕、四錢天麻、殭蠶、蛇蛻、金銀花，再有半夏、馬錢子、細辛、天仙子、砒石、銀硃、紅娘子各二兩，分開包好。&rdo;鋪子裡小學徒尚未弱冠，生得眉清目秀，未及說話先紅了臉，低頭手腳麻利地拉開一個一個藥匣子取藥，放在常年撫摸變得油光可鑑的小藥秤上，似是被顧輕世調戲的眼神看得緊張，一雙素手抖得如同篩糠，半天都稱不出想要的分量。顧輕世翹二郎腿坐在藥鋪的太師椅上，端起茶碗輕錯了下碗蓋，將碎茶沫子撇掉，笑眯眯，&ldo;不過是往金銀花裡摻些鉤吻，何須緊張成這個樣子？想當年我挾師叛閣的時候比你現在的年紀看上去還要小一些呢。&rdo;黃白映襯的細碎乾花撒了一櫃臺，小學徒刷地白了臉，顫聲，&ldo;你……你看出來了？&rdo;&ldo;鉤吻與金銀花雖然相似，總不至於沒有分別，小先生，你也太輕視我了。&rdo;恨鐵不成鋼般搖搖頭，顧輕世饒有興趣地看著他，&ldo;南師叔已經下發了我的通緝令麼？殺死顧輕世有什麼花頭？&rdo;小學徒雙腿抖得簡直站不住，半天才哆哆嗦嗦地說出話來，&ldo;閣主發下明日令，江湖中人有殺顧輕世救公子越漓者，以怨嵐劍法相贈。&rdo;顧輕世眼神倏地暗下來，突然仰天狂笑，&ldo;以怨嵐劍法相贈？他如意算盤打得倒是順溜，以怨嵐劍法相贈，哈哈哈，以怨嵐劍法相贈，哈哈哈哈……&rdo;&ldo;顧哥哥，你……&rdo;冥姜被他的狂浪嚇到，雙手按住他的肩膀，陰森森，&ldo;用不用我幫你殺了他？&rdo;&ldo;啊啊啊，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一時鬼迷心竅，求你們饒我一條賤命，我上有八十老母……&rdo;&ldo;哈？這話怎麼這麼耳熟？&rdo;顧輕世樂了，&ldo;你年齡不過十八，令堂竟然已經八十高壽？難道是老婦聊發少年狂？真是令人不得不佩服，&rdo;捧著手中茶碗站起來，手指在碗口抖了兩下，遞給小學徒，&ldo;我往著茶里加了牽記藥，你現在把它喝了，我再決定要不要給你解藥，膽敢灑出來一滴我直接餵你鶴頂紅！&rdo;小學徒雙手接過茶碗，竭力控制狂抖的雙手，哭喪著臉看向顧輕世。&ldo;看什麼看？你以為一劑鉤吻就能殺了我？且不說你能不能得逞，就說你殺了我卻沒能救出公子越漓，你覺得閣主大人他會把你怎麼樣？&rdo;&ldo;我……我……公子饒命！小的賤命一條，心眼糊了狗屎才會打您的主意，求公子饒了小的……&rdo;顧輕世耐心十足，靠近那人諄諄善誘，&ldo;全天下只有我顧輕世知道公子越漓的下落，你果然是心眼糊了狗屎，居然想毒死我，快喝吧，冷了藥效可就不靈了。&rdo;冥姜看不下去，直接卸了他的下巴將茶水灌進去，再把下巴安回去。顧輕世搖搖頭，&ldo;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少很多樂趣噯？看他親手將毒藥喝進嘴裡，然後口吐白沫七竅流血倒在地上四肢抽搐，渾身筋脈皺成一團，漸漸地手足靠近，身體弓成弧形如同牽記……&rdo;話音未落，只聽哐噹一聲，小學徒已經打翻藥秤，倒地不起。顧輕世撬開他的嘴，將一粒藥丸塞了進去。&ldo;你真的給他下了牽記藥？我以為你只是嚇唬他而已。&rdo;&ldo;我要真有牽記藥那柴信之還能活到現在？&rdo;顧輕世雲淡風輕，&ldo;那碗茶中的確什麼毒都沒下，他只是嚇得暈過去了。&rdo;&ldo;可是這藥丸？&rdo;&ldo;瀉藥，妄圖謀害我，總不能輕易放過他。&rdo;走進櫃檯，手指如同飛花般迅速開啟一個一個藥匣子，抓出自己想要的藥材，皺眉看了一眼被打翻的藥秤，&ldo;算了，反正我的手抓藥比秤還準。&rdo;飛快地將藥櫃洗劫一遍，熟練地按每次用量打出一個個藥包，用線繩捆好，遞給冥姜。&ldo;這麼多藥材為什麼都是我拎？&rdo;顧輕世指指自己的傷腿，一臉無辜，&ldo;我是殘疾人噯。&rdo;從懷中摸出一粒碎銀子放在櫃檯上，帶著冥姜走出藥鋪。&ldo;你不是窮困潦倒麼？哪裡來的銀子？&rdo;&ldo;嫖資。&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