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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無憂臉上的氣憤一掃而光，驚喜叫道：&ldo;娘！您好了嗎？&rdo;&ldo;差不多了。&rdo;樂其姝扶著常子煊讓他躺下去，起身走回篝火邊，盤膝坐下，伸出雙手烤著火，笑盈盈地看著樂無憂，&ldo;你小子長大了。&rdo;&ldo;嗯。&rdo;樂無憂綻開笑容。都會傍小白臉了。&rdo;樂無憂笑容僵在了臉上，眉眼中劃過一絲窘迫，頓了頓，反唇相譏：&ldo;那又怎樣，阿i對我如何，您難道沒有看在眼裡？&rdo;&ldo;沒有。&rdo;&ldo;……老人家眼神兒不好吧。&rdo;&ldo;嘿！&rdo;樂其姝倏地伸出手去。樂無憂腰身往後一仰，堪堪避了過去，不料樂其姝變了一招，二指刺向他的雙眼，樂無憂一骨碌滾進鐘意的懷裡，沒頭沒腦往他身上拱，大叫：&ldo;喪盡天良，殘殺親子啦！&rdo;樂其姝噗嗤一聲笑出來，變指為掌，一擊掌風抽在了他的屁股上，笑罵：&ldo;小畜生！&rdo;鐘意就勢攏住樂無憂的腰身，對樂其姝笑道：&ldo;阿憂素日裡甚是想念姑姑，如今得知姑姑也大劫得逃，心中的驚喜難以言表，我還從未見他像今日這般開心過。&rdo;樂其姝笑著點頭，笑盈盈地看了他半晌，才轉過眼，看向鐘意，蒼老的眸子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似笑非笑，不置可否。縱然兩人早已朝夕相處過，在這樣審視的目光下，鐘意仍不由得呼吸急促起來。感覺摟在自己腰上的手指縮緊，樂無憂茫然地抬頭，看到鐘意唇角含笑，笑意卻有三分擔憂七分忐忑十分緊張，喃喃地問：&ldo;你們……&rdo;&ldo;你很好。&rdo;樂其姝說。鐘意手指一鬆，不由得舒出一口氣。樂其姝道：&ldo;多謝。&rdo;鐘意知道她指的是自己對樂無憂這一路不離不棄，遂一笑，抓緊樂無憂的手指，十指相扣，看向樂其姝，輕聲道：&ldo;都是我心甘情願。&rdo;風雪已經停了下來，一輪模糊的月輪浮出雲層，皚皚白雪將山林映得如同白晝，夜空清涼如洗，幾縷流雲逐風飄走，山林一片寂靜，唯有此處偶爾發出枯枝燃燒的噼啪聲。眾人圍坐在篝火邊吃兔肉和乾糧，樂其姝撕下一縷兔肉放進口中，感覺到極致的鮮美在口腔中炸裂，不由得更加滿意，目光掃過和鐘意嬉鬧著爭奪一塊兔肉的樂無憂，不知不覺間笑了起來，心想這小子跟他那倒黴爹一樣，是有幾分豔福的。龍雲騰坐直身體：&ldo;姑姑，慘案發生時，徒兒正在閉關，待我出關後，趕去天闕山，只見滿地瘡痍，事後多方打聽，得知那一夜之慘烈駭人聽聞，姑姑是如何逃脫的？&rdo;樂其姝咀嚼的速度慢了下來，木然嚼著兔肉，過了許久，才將兔肉嚥下，蒼老的聲音平平地說：&ldo;那一夜，激戰到了凌晨，快天亮時，風滿樓已幾乎死傷殆盡，我們退入藏劍閣，驚宸以肉身擋門，爭取了片刻喘息，我尋了一具女屍粗略易容成了我的樣子，門破了，數不盡的天下盟弟子湧了進來，驚宸他渾身幾乎被砍成……&rdo;&ldo;別說了。&rdo;樂無憂打斷她，明明她聲音平靜得彷彿在說別家的閒事，卻讓人聽了渾身骨頭縫裡都滲出徹骨的寒意。&ldo;為何不說？&rdo;樂其姝低笑了一聲，&ldo;大概夢中回想過太多次，我已不會難過，只覺得那種情勢不如人的絕望，歷久彌新。&rdo;眾人都沉默地看著她。樂其姝輕聲道：&ldo;我催動畢生功力，使出了雪照雲光訣，斬殺了十幾人，趁剩下的人目眩之際，換上一件天下盟的外袍，偽裝成受傷的天下盟子弟，尋機逃下天闕山。&rdo;&ldo;那是誰救了你？&rdo;樂無憂追問。&ldo;無人救我，我在山洞中躲了幾日，拼著最後一絲氣力逃去東海之濱，投奔了簪花婆婆。&rdo;鐘意眨了眨眼睛：&ldo;當真有簪花婆婆……&rdo;&ldo;婆婆論輩分當是我師叔祖，早已避居世外，不理世事，我入了她的觀海境便昏死過去，再醒來時已是十年之後。&rdo;&ldo;什麼？&rdo;樂其姝看著自己蒼老的雙手：&ldo;那一招雪照雲光訣使上了我畢生功力，若不昏死，想必我早已因心脈受損而死去，十年間，簪花婆婆以自身功力為我療傷，方才護住心脈。&rdo;樂無憂抿緊嘴唇，仰起頭，悲慼的眼角有星光閃爍，鐘意摟了摟他的肩膀，低聲道：&ldo;都過去了，不是麼，當日你墜落山崖，那般悽慘，如今不也活過來了嗎？阿憂，沒有過不去的坎兒。&rdo;&ldo;嗯。&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