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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谷老人一把握住他的手，強硬地一折，硬生生給扭轉方向按在自己的心口，冷嗤一聲：&ldo;恐怕是在這裡。&rdo;鐘意哈哈大笑起來。兩人聲音稍大了些，九苞彷彿被吵醒，翻了個身，跟只小貓崽一樣蜷縮起來，咯咯笑著囈語：&ldo;好吃……娘……嘿嘿……&rdo;青谷老人失笑：&ldo;這倒黴孩子做夢吃好吃的呢。&rdo;鐘意沒有說話。青谷老人轉頭看去，見到他正看向九苞，唇角噙著一絲笑意，目光卻複雜得彷彿今夜的月色――柔光溶溶，卻暗藏肅殺。&ldo;這孩子是你兒子？&rdo;鐘意收回目光，無語地看了他一眼：&ldo;前輩從哪兒看出來我五歲就能生子？&rdo;青谷老人胡攪蠻纏：&ldo;說不定你天賦異稟呢？&rdo;&ldo;前輩您可真是太抬舉我了，&rdo;鐘意笑著打趣，&ldo;倒是前輩，以您這年齡……若在尋常人家，想必早已經含飴弄孫共享天倫了，難道前輩這一輩子……從未遇到一個想要共度一生的女子？&rdo;青谷老人板著臉道：&ldo;年輕人，你廢話很多啊。&rdo;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鐘意第一反應是看向對面的草蓆，果然沒有看到青谷老人的身影，陽光從破窗投射進來，刺得沒睡醒的眼睛有些發酸，他翻了個身，看到九苞花花綠綠的臉，猛地一聲大叫，瞬間清醒。九苞撲過來：&ldo;堂主！繡春堂昨夜又鬧鬼了！&rdo;鐘意嫌棄地推開他的臉：&ldo;離離離……離我遠點兒，本堂主實在是消受不了你這張臉。&rdo;九苞大叫：&ldo;現在重點是我的臉嗎？&rdo;&ldo;那是什麼？&rdo;&ldo;是繡春堂又鬧鬼了呀！&rdo;鐘意打了個哈欠：&ldo;鬧就鬧唄，夜路走多了難免遇到鬼，跟我有什麼關係？去，準備早飯去，本堂主要吃酒釀元宵。&rdo;&ldo;沒有。&rdo;鐘意瞪眼。&ldo;哼！&rdo;九苞用力跺著腳走出柴房。&ldo;哎，等等，&rdo;鐘意在後面叫，&ldo;青谷老人呢？&rdo;&ldo;一大早就進城了！&rdo;鐘意慢吞吞吃完酒釀元宵，一抹嘴：&ldo;走，早聽說廣陵城繁榮似錦車水馬龍，我們也去開開眼界。&rdo;昨夜陰雲密佈，沒想到今日卻是個豔陽天。鐘意主僕二人策馬揚鞭，在官道上跑不到兩里路，就看到前面一個倒騎毛驢的身影。――青谷老人懶洋洋地靠在毛驢的後頸上，手指間拎著一根樹枝，悠閒地甩來甩去。鐘意勒馬放緩腳步，朗聲大笑道：&ldo;前輩，好巧啊。&rdo;一片陰影籠上來，青谷老人抬起頭，看到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年輕人，見他披著一身晨光，劍眉星目，身材俊美，讓人看了心曠神怡，暗忖這小子不知道哪個世家出來的，年紀輕輕就位列三莊六堂，武功還深不可測，真是後生可畏…… 鐘意被他審視的目光看得滿心奇怪：&ldo;前輩在想什麼？&rdo;&ldo;哦……&rdo;青谷老人回過神來，色眯眯地摸著下巴，&ldo;老夫在想，小美人兒這般驚才絕豔，以後不知道要便宜哪家的小姑娘咯。&rdo;鐘意一愣，哈哈大笑起來，低頭看著他，目光越發一片柔和。青谷老人忽覺後背莫名其妙地發涼，甩起樹枝抽了一下驢屁股：&ldo;快走！大美人兒，別磨蹭，吃起飯來比誰都快，趕起路來跟我裝什麼大家閨秀！&rdo;鐘意的神情瞬間變得很微妙：&ldo;前輩叫它什麼？&rdo;&ldo;你問我家大美人兒？&rdo;青谷老人摸摸毛驢的圓屁股，&ldo;這可是老夫多年的靈魂伴侶，大號心有靈犀，小字大美人兒，來來，大美人兒，見過鍾堂主。&rdo;九苞眼神複雜地看向鐘意，只見他滿臉木然，眼神在那一瞬間就死了，心裡憤恨地想：叫你飄！看看，你在人家心中就跟驢子一個級別，人家驢子還是大的，你就是個小！廣陵果然是數一數二的繁華大城，如今天下動盪，北方戰亂之地路有餓殍，而此處卻依然車水馬龍、行人如織。青谷老人倒騎在驢背上，仰頭，望著兩邊鱗次櫛比的高樓，滿眼都是驚奇。鐘意覺得好笑：&ldo;前輩以前沒來過廣陵？&rdo;&ldo;笑話！&rdo;青谷老人大聲道，&ldo;老夫走南闖北這麼多年，小小一個廣陵，怎會沒來過？想當年，老夫遊歷廣陵，那排場&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