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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意唰地開啟摺扇，擋在臉前，扇面上的絹紙早已破碎，一隻笑眯眯的眼睛從雪白的扇骨後露出來，笑道：&ldo;人家縱然才三歲，卻也敢陪阿憂赴湯蹈火呢，如今連堂主之職都丟了，阿憂卻還在嘲笑人家，哼。&rdo;想到昨日那險象環生的一天，樂無憂不由得心頭酥軟，笑著擺擺手：&ldo;好好好，不嘲笑你，你愛幾歲就幾歲，這做得酒釀元宵？&rdo; 鐘意端起碗，舀了一勺送到他的嘴邊：&ldo;那不許再叫人家鍾堂主。&rdo;&ldo;行，&rdo;樂無憂隨口答應，他自一早醒來心情就一直很好，彷彿絲毫沒注意到這個餵食的動作有什麼不妥，樂滋滋地吃了一口，眼睛倏地睜大，驚喜叫道，&ldo;唉喲，這個廚藝不錯嘛，阿i是個好廚子。&rdo;鐘意笑容滿面，又舀了一勺送過去，眨眨眼睛：&ldo;可是人家又不想叫阿i了。&rdo;&ldo;……&rdo;樂無憂頓了頓，&ldo;閣下的名字還帶隨便改的？&rdo;&ldo;別人那裡不能改，但是想在阿憂這裡改一個。&rdo;這貨不但話特別多，事兒也多得略煩人呀，樂無憂在心裡想著，張口吞了送到嘴邊的小元宵，含糊地問：&ldo;想改成什麼？&rdo;鐘意十分真誠地說：&ldo;改成相公，怎麼樣？&rdo;&ldo;噗……&rdo;樂無憂一口元宵噴到了他的臉上。第五一&ldo;抱歉。&rdo;樂無憂連忙想隨手抓個什麼來給他擦擦，卻忽然意識到自己赤裸地坐擁一張雕花大床，卻不能拿被子去給他擦臉，伸出去的手不由得僵住了。鐘意立即從善如流地往他手裡塞了一條絲帕，然後雙手撐在床上，身體前傾，湊到他的面前，仰起了笑臉。他臉上並沒有什麼穢物，只是被濺了幾滴酒釀。樂無憂抓著絲帕擦了幾下，動作慢慢停了下來。鐘意笑眼如春，聲音輕柔地笑問：&ldo;怎麼不擦了？還有呢，這裡，還有這裡……&rdo;&ldo;沒、沒有了。&rdo;樂無憂沒來由地飛紅了臉，兩人靠得太近，讓他控制不住地心跳加快起來，就像當年跟柴開陽沿後山峭壁攀到絕頂，第一次見到嵐海雲霞，就像當年學著樂其姝抱劍觀花，目睹一場夜曇的怒放，就像當年團圓佳節時天闕山上燃放的經久不息的煙花。然而又不一樣，雲霞、夜曇、煙花，美則美矣，賞完即逝，而眼前這張含情帶笑的眼眸，卻讓他不想止步於欣賞，他想吻一吻他。&ldo;怎麼沒有？這裡還有呢。&rdo;鐘意的笑聲在臉邊響起。樂無憂回過神來，驚覺對方竟已侵至眼前，一怔，柔軟的嘴唇印了上來。溫熱的呼吸撲在臉上，樂無憂倏地呼吸加促，下意識瞪大眼睛，從鐘意漆黑的笑眼中，看到了熾熱的愛意。原來，是這種感覺……軟軟的，溫溫的，唇舌糾纏，帶來的愜意讓他四肢百骸都酥麻起來，彷彿那些雲霞、夜曇、煙花在腦海中齊齊綻開，剎那間讓他什麼都不能看、不能聽、不能想，整顆心都化成了一池春水，然後從春水中蕩起層層疊疊的漣漪。樂無憂無意識地抬起一隻手，搭在鐘意的肩上，另一隻手支撐著身體，有些懵懂，又有些迷亂地回應起來。鐘意雙手撐在床上，纏綿地吻著。午間的豔陽從窗欞間投射進來，在白牆上灑下一片明晃晃的光斑，彷彿他此刻幸福洋溢的心情。兩人不知道親了多久，待分開時，都已經氣喘吁吁。鐘意抬手撫摸著樂無憂的臉頰，眼神如同月光一般柔軟，有些忐忑地輕聲問：&ldo;阿憂，我們現在是不是……是不是算……&rdo;&ldo;算什麼？不過是親了一下小嘴罷了，你可別想賴上我，想當年，老夫可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金陵第一紈絝子弟，呵。&rdo;樂無憂用上三分內力硬是平息下擂鼓一般的心跳，故意板著臉做淡定狀，然而兩頰的緋紅卻出賣了他。鐘意低頭輕笑，心想我的阿憂啊，若不心動，你臉紅什麼？嘴上卻沒有戳破他的逞強，只低低地嘆了一聲：&ldo;罷了，我願意等。&rdo;&ldo;你……&rdo;樂無憂一頓，沒想到他竟這樣好打發，一時噎住了。鐘意重新端起酒釀元宵，自己先抿了一口：&ldo;有些涼了，我去灶下熱一熱。&rdo;說著，起身，往門外走去。一隻手忽然抓住了他的衣角。回頭，看到樂無憂擁被而坐，錦被滑落，露出白皙的身體，修長的手指用力攥住他的衣角，仰臉看向他，漂亮的眉眼間暗含一抹赧怒：&ldo;你&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