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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羽在包紮的時候，張漸天走了出來，看到楚鏡正站在走廊的窗邊，對著敞開的窗戶抽菸，他雖然平時就有煙癮，但並沒有這麼兇過，大口大口地吞嚥著煙霧，讓他乾燥的氣體充斥著肺腔，有一種飢不擇食的感覺。張漸天走過去，從他手底奪下半截煙，掐熄，&ldo;別抽了。&rdo;楚鏡看向他，面無表情，兩人無言地對視片刻，然後他轉過頭去，仰頭看著窗外斷線一般的雨滴，沒有再說話。他本來就不是精於言辭的人，這種時候，更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他看著一片烏黑的天空，突然覺得煙癮更重了，彷彿整個身體都空虛起來。兩人相對沉默著，張漸天靜靜地看著他的側臉，眼前這個男人是如此的冷淡，冷淡得讓他無法掌握。他不清楚對方心裡怎麼想，不清楚自己在他心裡佔多大空間，不清楚自己和他，還有阮羽，該怎麼相處下去。他只知道一點，無論如何，他是不會放開這個人的，就算他冷若冰霜，他也要將他焐熱，就算他心硬如鐵，他也要將他熔開！想到這裡，張漸天走上前去，從背後抱住他的細腰，親吻一下他的耳尖，柔聲道，&ldo;楚哥，你累了就回去休息吧，別想太多，我始終站在你這一邊。&rdo;楚鏡正在從煙盒裡掏另一根菸，聞言，突然愣了一下，將煙塞進煙盒，放進口袋，拍拍張漸天的腦袋，&ldo;鬆開，這是醫院，人來人往的，別被人看見。&rdo;&ldo;怕什麼，&rdo;張漸天趴在他的耳邊笑，&ldo;我喜歡你，不怕被人看見。&rdo;楚鏡笑了起來，&ldo;我也不怕。&rdo;兩人在一起靠了一會兒，楚鏡笑道，&ldo;這次真的要鬆開了，再不鬆開，等會讓阮羽看到怎麼辦？&rdo;張漸天干笑，猶豫了一會兒，不自然地撇嘴，&ldo;被他看到又怎樣？難道還不許我談戀愛了？&rdo;楚鏡搖頭，&ldo;我知道他喜歡你，我早就知道的。&rdo;被他看破，雖然不是什麼大事，但是張漸天這個人最會患得患失，被別人喜歡上，也彷彿是自己的過錯一樣，被楚鏡這麼一點破，竟有一種背叛了他的錯覺。&ldo;楚哥，我只喜歡你的！我跟他沒有關係！&rdo;張漸天急切地叫起來，&ldo;不管小羽有多喜歡我，我只喜歡你一個！&rdo;&ldo;其實，我也不是那麼喜歡你。&rdo;一個聲音冷冷地響起。張漸天猛地回頭，看到阮羽託著右手上厚厚的紗布，站在急診室門口，臉頰慘白沒有一絲血色。楚鏡一直僵硬的身體倏地軟了下來，若有若無地靠在張漸天的身上，面無表情望向阮羽。&ldo;小羽，&rdo;張漸天沉默了幾秒鐘後，認真地說，&ldo;楚哥是我唯一的愛人。&rdo;阮羽突然咧嘴笑起來，他輕飄飄地挑起長眉，&ldo;那關我什麼事？&rdo;送阮羽回去的時候，張漸天讓楚鏡等在車裡，自己將阮羽送到了小玠的病房前，兩人站住腳，張漸天比劃一下他的手，&ldo;怎麼跟阿姨交代？&rdo;阮羽自嘲地看一眼自己手上厚厚的紗布，&ldo;自作孽，有什麼好交代的，反正她也不在意這些。&rdo;張漸天嘆氣，摸出一張銀行卡，塞進他的口袋中，&ldo;這是我這一年來的工資還有獎金，幾萬塊錢，拿去給小玠治病，到底他也叫我一聲哥。&rdo;他難得刁鑽了一次，將卡塞進了阮羽右邊的口袋，讓他用健全的左手無法掏出來。阮羽疲憊地笑了一下，&ldo;以後還你，當然……是在我還有以後的前提下。&rdo;&ldo;別那麼悲觀，一切都會好起來的，&rdo;張漸天敷衍地笑道，轉身沿迴路等去，&ldo;我先走了，楚哥還在等我。&rdo;阮羽點了點頭。張漸天揮揮手，跑步進了即將關閉的電梯中。回到車上時，陳詞都已經快要睡著了，趴在方向盤上，嘴裡還叼著根半明半滅的菸頭，狹小的車內被兩個大煙槍燻得煙霧瀰漫。&ldo;靠！你們倆熊貓燒香啊！&rdo;張漸天躥進車裡，大敞著車門，讓煙霧出去。&ldo;兔崽子，關門！&rdo;陳詞怒吼，&ldo;雨都進車裡了！&rdo;‐‐俱樂部給龍騎配的代步車，他一直當兒子在養。張漸天等煙霧散得差不多了，才關上車門，但是又開啟了車窗，因為陳詞又叼起了一根菸。他不理那個傢伙，扭頭看向旁邊的楚鏡，從他手中奪下菸蒂，丟出窗外，&ldo;今晚抽太多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