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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里斯停住步伐，將食指搭上扇骨，繼續道：&ldo;這代表‐‐我們必須談一談&rdo;。雷哲點點頭，表示受教。手腕翻轉，莫里斯將扇子擱上右面頰，&ldo;表示同意&rdo;，換邊，扇子擱上左面頰，&ldo;表示反對&rdo;。雷哲默默記下。教學繼續，莫里斯扇豎起，點在鼻尖，忽而有些促狹地笑了：&ldo;如果你看到這個，就表示你的女伴已經對你與別人眉來眼去的行為感到不快了，她在無聲地質問‐‐你是不是在腳踏兩條船？負心漢！&rdo;&ldo;我大概這輩子都不會有機會看到有人對我做這個動作了。&rdo;雷哲扯起唇角，他連女伴都不會有，更何談腳踏兩條船。莫里斯眨眨眼，對此不置可否。指端上挑，扇尖點上了太陽穴，莫里斯銀色的雙眼望向天空，唇邊的笑意尚未淡去，似乎連嗓音也帶上了一絲柔和：&ldo;我正在用扇子告訴你，我日夜都在思念著你。&rdo;噗咚、噗咚、噗咚。在莫里斯視線移開的這一瞬，雷哲的情緒終於得以不再掩飾，哀傷如燈光般落滿了他光潔的額頭，眉間繾綣的不捨綿延成災，所有的愛意凝結為眼底的一抹濃黑，泛起絕望又幸福的流光。我日夜都在思念著你。莫里斯收回視線，雷哲臉上的種種情緒也瞬間潰散，莫里斯腦中閃過剛剛驚鴻一瞥的那雙眼，幾乎以為那是一種錯覺。&ldo;你看起來不太對勁……&rdo;莫里斯皺眉，為著雷哲那個一閃而逝的表情，莫名有些揪心。&ldo;又在懷疑我要做什麼壞事了嗎？&rdo;雷哲高高揚起頭，用挑釁的口吻劃下距離。&ldo;看在禮物的份上，告別前我可不想跟你吵。&rdo;莫里斯有些擔憂地凝視著他，難得的隱忍：&ldo;要我幫忙你可以直說。&rdo;&ldo;繼續講扇語吧。&rdo;雷哲一把奪過莫里斯手中的漆雕扇，笑著岔開話題。心知自己的掩藏心思的水平糟糕至極，雷哲漆雕扇一入手便被開到極致，幾乎遮掉了整張臉，只留下一雙暗沉的雙眼，望著莫里斯：&ldo;這樣是什麼意思？&rdo;&ldo;這是在說‐‐小心，有人在窺視我們。&rdo;看出雷哲無意糾纏那個話題，莫里斯體貼地假裝什麼題外話都不曾說過般繼續道：&ldo;不過，我想，小姐們對著你的時候，扇子應該擺得更低一些才對。&rdo;莫里斯伸手，攥住雷哲纖細的手腕。措手不及，手腕處傳來的溫度幾乎要將他灼傷。這樣慌亂本是不該出現的，但那些漫溢得到處都是的情感早已浸沒了雷哲的立足之地，每一次的逃避，都連帶起飛騰的水花與無盡的漣漪，避無可避，逃無處逃。噗咚、噗咚、噗咚、噗咚……雷哲覺得自己似乎是失聰了，整個世界只剩下了亂七八糟的心跳和手腕處面板的觸感。僵硬的手被握著緩緩下挪，扇面也跟著一路下移，直至堪堪遮住半張臉。雷哲剛剛將潰散的神智歸攏，便聽到莫里斯那近在咫尺的聲音‐‐&ldo;……我愛你，你喜歡我嗎？&rdo;天空炸響驚雷，困獸在死寂中咆哮出聲，雷哲的雙眼猛然瞪大。理智的鎖鏈寸寸勒緊，死死壓制著靈魂深處的暴動，攥著漆雕扇的手青筋繃起。衝動與怯懦撕咬成一團，溫暖的回憶與無望的未來僵持著動彈不得，身體僵硬如石。那句在心底嘶吼了千萬遍的&ldo;我愛你啊！&rdo;被牢牢禁錮在了喉嚨的柵欄前，被沉默一點點碾碎，咽回胃囊，然後由著無盡的酸楚將其腐蝕殆盡。雷哲猛地摔開莫里斯的手，踉蹌退開，凸起的蝴蝶骨抵靠在貼滿碎花的牆壁上，支撐著身體不至軟倒。&ldo;哈哈，原來是這個意思啊。我就說怎麼那麼多妹子對著我比這個動作呢。&rdo;就算是雷哲自己也能清楚聽出，這玩笑的腔調扯得有多們潰不成軍。他看出來了嗎？他一定全都看出來了吧！&ldo;你……&rdo;莫里斯張了張口，終究還是什麼都沒問，對著雷哲那雙眼，那雙寫滿慌亂與窘迫的眼，他除了退讓別無選擇。心底的憂慮有增無減，雷哲怎麼突然就情緒失控了，到底是想到了什麼？&ldo;繼續嗎？&rdo;莫里斯問。&ldo;算了吧。&rdo;雷哲扭頭看向大廳方向，破碎的嗓音竭力偽裝出平靜的聲調：&ldo;大廳那邊似乎很熱鬧。&rdo;不等莫里斯回答，雷哲便三兩步衝出了走廊，結果剛看到大廳內的情景，雷哲瞬間就把莫里斯什麼的忘了個乾淨，整個人都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