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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晏神色微沉，&ldo;堂堂兵部尚書，未有授銜而南下督軍，如此…皇上該是對你起了疑心。&rdo;田崇光眼露苦澀，&ldo;京師有異，前些日子又多為我排程，皇上自然會懷疑我。只不過未有證據，我尚心存僥倖，誰料到皇上竟指派我去督軍，這回京城雖無防固也是隱患全無，誰知我這一去，還能不能回得來。&rdo;何晏道：&ldo;你可看了我給你的書信？&rdo;田崇光搖頭，&ldo;還沒有。&rdo;何晏道：&ldo;倒也不是給你的，是拖你差人稍給林昌。&rdo;田崇光自袖中拿出摺疊工整的一頁紙，小心拆開，自上頭掃了幾眼，登時神色驚悸，&ldo;調兵？&rdo;何晏道：&ldo;事已至此，豈能任人磨刀？當先發制人。&rdo;田崇光猶豫道：&ldo;…可這未免太過倉促…&rdo;何晏冷冷道：&ldo;依你所見，是想拖到什麼時候？&rdo;後又道：&ldo;朝夕之間就已是京師空虛，一品大員發配地方，這變數還不夠快麼？&rdo;田崇光尋思片刻，&ldo;可趙立也跟著一同南下…&rdo;何晏冷哼一聲，&ldo;將你調走，皇帝可便有大把時間查你的底細，我卻覺得你不必擔心能不能回來，反當擔心你是不是能到的了東南。&rdo;田崇光聞言，遍體汗毛都乍起來，&ldo;大人所言極是。&rdo;何晏道：&ldo;既然京城空虛，那也就無需太多兵力，&rdo;說話間，便拿了田崇光手裡的密函，撕成碎片，&ldo;只要三萬精兵，足以成事。&rdo;田崇光面皮灰黃，沉默不語。何晏看他一眼，&ldo;你怕個什麼勁兒。&rdo;田崇光擦一把額角細汗，&ldo;總覺得不夠妥當。&rdo;何晏道：&ldo;時間不等人，幸而皇帝獨攬朝政才區區一年，若是時日久了，別說你，便是手握重兵我也不敢了。&rdo;田崇光又道：&ldo;調動北騎這樣大的事，哪怕是林昌刻意隱瞞，邊城壓著不報，可那沿途縣令巡撫必然會有所察覺，到時候一封奏章過來，快馬加急，可比行軍快上許多。&rdo;何晏提筆鋪紙，&ldo;這個方才在信裡我便已提醒，提醒林昌盡避繁城，擇荒野之路行軍，這北疆距京城不過千里，城池比不得江南繁密，雖說總也要經過幾處要塞，不是還有付雪川麼。&rdo;田崇光立在一邊，接過順順手裡的墨研，緩緩研墨，&ldo;付大人門生眾多，倒是可以處理此事。&rdo;&ldo;只盼北疆寧定，林昌能抽出這三萬人過來，&rdo;何晏垂眼重新書信一封，&ldo;這才不至一腔心血付東流。&rdo;寫完又後，便遞給田崇光，&ldo;儘快送出去。&rdo;田崇光將信函收好，恭聲道：&ldo;您放心，我定在啟程前送出，只不過，待我走後，還望您多保重。&rdo;何晏漠聲道：&ldo;你臨走前將那個斐清安排妥當便是。&rdo;田崇光道：&ldo;您放心，我尋個時間去找趙逸說妥了，皇上雖對我起疑，可趙逸是吏部的人，同我面兒無半點瓜葛，由他來安排，想來不會惹皇上注意。&rdo;‐‐皇城細雨。這一回大理寺卿楊連可帶了傘，將雨具留在外頭，正襟理袍，給門口的太監喚進去。恭敬叩拜後，楊連靜候聖命。元荊正盯著龍案上的奏章出神，&ldo;起來罷。&rdo;楊連緩步起身，沉聲言謝。元荊默不作聲，抬手將其中的一張摺子遞給喜連。喜連會意的上前，小心翼翼的接過來，又將摺子送到楊連手裡。楊連雙手接了摺子，開啟一看，竟是趙立的奏章。那裡頭的小字，觸目驚心，字字刀刃。元荊音色淡漠，&ldo;此事便交予你徹查。&rdo;楊連微仰了臉，&ldo;皇上，恕臣斗膽。&rdo;元荊神色倦怠，&ldo;講。&rdo;&ldo;皇上今早不是將田大人同京師都南派了麼，如此，微臣如何查證。&rdo;鳳目裡寒光熠熠，彌一層戾氣，&ldo;田崇光官居高位，沒理由冒著這樣大的風險，朕叫你去查的，並非這裡頭給換了多少兵，而是換走的兵都去了哪裡，如此，順藤摸瓜，便可知幕後主使。&rdo;楊連醍醐灌頂，&ldo;臣明白。&rdo;元荊輕一抬手，&ldo;下去罷。&rdo;楊連聞言叩拜，起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