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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門口躑躅了一會，無奈地嘆了口氣，走到廚房的冰箱裡拿出了兩罐啤酒，遞給他，&ldo;喝不喝？&rdo;他並不接，表情似乎變得有些驚訝，看著我自然地喝著啤酒的動作，靜默了好半晌，才緩緩問，&ldo;你什麼時候開始喝酒的？&rdo;&ldo;唔……&rdo;半罐啤酒下肚，我覺得神經似乎沒那麼緊張了，才笑著坐到他對面，&ldo;挺長時間了吧？年紀大了，有時候想的事情太多，沒辦法入睡，啤酒稍微喝一點可以美容的，比吃安定助眠好得多。&rdo;遲默的臉色又更難看了一點。我咕咚咕咚把啤酒喝光，又把他的份開啟，喝了一大口，苦笑著說，&ldo;我知道你在生氣，可是遲默，我不能什麼事情都要你來替我出頭。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而且我和林嘉……最多算是各取所需罷了。成年人戀愛分分合合的，哪有那麼多對或錯。&rdo;我又不是長在林家菜地裡的白蘿蔔，如果被欺負了，大可以扭頭就走，可我做不到。當初遲默說林家的家世不錯，羅怡覺得林嘉雖然愛玩但很單純，兩夫妻拼了命想把我們送做堆，我無奈之下才答應跟他交往‐‐被遲默一次又一次地介紹他身邊那些所謂的好男人，我沒有那麼強壯的神經，那時是我破罐子破摔了。他們想看著我幸福，那麼我就假裝幸福給他們看，而說謊的懲罰要偷偷承受，也是我活該。遲默皺了皺眉，&ldo;你想要什麼？他能給你什麼？&rdo;我眨眨眼，笑眯眯地扒拉著手指，一一細數，&ldo;錢啊……長輩又喜歡我……他長得又很帥……&rdo;&ldo;誠實……&rdo;遲默的眼睛裡閃爍著什麼我看不清，我低著頭，繼續數著，&ldo;他有的都是我沒有的，還要我說什麼呢？&rdo;&ldo;誠實，你以前不是這樣的。&rdo;遲默嘆了口氣，拿走了我手裡的啤酒罐，摸了摸我的頭，&ldo;你想要什麼？只要是我能辦到的，我給你，不要讓別人欺負你。&rdo;&ldo;……&rdo;我低著頭，拼命地眨著眼，可眼淚還是忍不住掉了下來。我微微哽咽，在心裡無聲地說，&ldo;我想要……諾亞方舟。&rdo;遲默摸著我頭髮的手一直沒有離開，可他永遠也聽不到這句話。有些事，他大概早就忘記了。那年他賺了第一桶金，立刻用所得註冊了這家公司，本想將這公司的名字叫做&ldo;遲誠&rdo;，遲默的遲，誠實的誠，可卻因為手續中間出現錯誤，被工作人員弄成了&ldo;遲城&rdo;。現在想來，那真真是天意。公司成立的那一晚，我胖乎乎的胳膊在夏夜發情的母蚊子裡搖擺得亂七八糟，笑嘻嘻地對他說，&ldo;世界末日……2012……永遠都不要來……現在真是幸福死了……我還沒來得及做女強人呢……&rdo;遲默的手指將啤酒罐捏得嘎吱作響，聞言低笑起來，摸了摸我的頭髮，&ldo;放心，我會找到諾亞方舟，讓你第一個上船。&rdo;我有點不好意思，只笑著拍拍他肩膀，開玩笑地說，&ldo;到時你就要載你的老婆了……&rdo;他輕輕嘆了口氣，突然就湊過來吻了我。那吻突然得仿若炎夏的雷雨，比空氣還要輕柔，我傻乎乎地瞪著他近在咫尺的臉，眨了眨眼。他微微眯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垂落，遮掩住眸色，卻吻得那麼專注而溫柔。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伸手捂住我的眼睛，在我唇畔輕聲說……&ldo;我一定會載你，無論還有誰。&rdo;黃粱一夢。我暈陶陶地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遲默已經不在了。昨晚似乎很沒形象地哭了很久，然後就迷迷糊糊地倒在沙發上，我起床一看，地上四處都散落著我喝過的啤酒罐，若是退回個兩三年，我自己都想不到，有一天自己會成為一個借酒消愁的頹廢女人。鏡子裡的胖妞臉蛋有些浮腫，兩眼更是腫得要命，具體形容的話，就好像是在一個白胖的大饅頭上面裝了兩顆核桃，效果很驚悚。抵達公司的時候，周圍照例一個人都沒有。我破天荒地給自己衝了一杯超濃縮的黑咖啡，默默祈禱能夠在同事們來上班之前消腫下去，然後我便坐在自己的格子間裡對著電腦玩掃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