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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唉，&rdo;張兆玄嘆一口氣，這才下定決心，把懷裡的黑貓舉了起來，道：&ldo;事實上，琉玉已經變成一隻普通的黑貓了。&rdo;聞言，碧靈的瞳孔猛地收縮一下，表情仍是冷冷地，問：&ldo;什麼意思？&rdo;&ldo;你那天被鳳凰族的公主刺成重傷，身中劇毒昏迷不醒，琉玉為了救你……把自己的心挖出來換給了你。&rdo;話落，寒意驟起。四周的溫度陡然降了下去，地面結起薄薄的冰層，碧靈的臉色更是冷得可怕，周身寒氣逼人。&ldo;挖、心？&rdo;他抬手按了按自己的胸口，將這兩個字重複一遍，眼神空洞又茫然，彷彿並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張兆玄見他神色不善，急忙又抱住了他家葉青，道：&ldo;這主意雖然是葉青想出來的，卻也是琉玉自己同意的。他說當初畢竟是他先騙了你，所以要還你的情。呃，現在他的心在你身體裡，你應該已經想起過去的事情了吧？&rdo;碧靈既不點頭也不搖頭，只那麼瞪視前方，怔怔地說：&ldo;他若是沒有了心，如何能活到現在？&rdo;&ldo;那是我用了定魂咒的緣故。&rdo;張兆玄撫了撫懷中黑貓的毛髮，很有些傷感的意思。&ldo;可惜琉玉現在心智盡失，已經跟普通的貓沒有區別了。&rdo;意思是說……那個清秀可愛的少年消失不見了？從今往後，只剩下一隻沒有心的黑貓了？碧靈皺了皺眉，表情怪異地扭曲起來，伸手摸向那縮成一團的黑貓，指尖微微發顫。黑貓大受驚嚇，衝他齜了齜牙，一口咬住他的手掌。碧靈的手上頓時多出幾個牙印來，鮮血直流。好痛。他為了救他，把自己的心挖了出來。那是怎樣一種痛楚？……他竟想象不出來。碧靈神情僵硬地立在那裡，周身寒氣凜然，胸口卻彷彿燃燒著一團火焰，灼熱的刺痛在體內橫衝直撞，怎麼也找不到出路。是因為換了一顆心的關係嗎？現在這連心臟都扭曲起來的疼痛，究竟是誰的感受？琉玉？或者……他自己？碧靈深吸一口，即使被瞪被咬被抓被撓，也依然伸手去扯那隻黑貓的耳朵，自言自語地低喃：&ldo;它為什麼要救我？&rdo;&ldo;當然是因為喜歡你啊。&rdo;&ldo;喜歡？&rdo;碧靈輕輕念出這兩個字來，臉色突然變得非常難看，冷聲道：&ldo;情愛這種東西，根本就是騙人的，完全不值得相信……&rdo;&ldo;或許吧。&rdo;張兆玄握了握葉青的手，轉頭與他對視一眼，笑說：&ldo;可是，這世上偏偏有人願意為它生，為它死。&rdo;聞言，碧靈頓時安靜了下來。他直勾勾地盯住琉玉看，面上表情千變萬化，不知在想什麼。隔了許久，才一把揪住琉玉的皮毛，再次將他抱進了懷裡。&ldo;喵！&rdo;琉玉掙扎得益發猛烈起來。碧靈毫不理會，任他在手上留下道道爪痕，面無表情地對張兆玄說：&ldo;我要帶他回去。&rdo;&ldo;咦？&rdo;張兆玄嚇了一跳，忙道：&ldo;小玉都變成這副模樣了，你就別再折騰他啦。&rdo;碧靈連眼皮也不抬一下，目光始終落在那張牙舞爪的黑貓身上，聲音略微沙啞，再不似平常的冰冷無情：&ldo;我說過要保護他的。&rdo;&ldo;呃？&rdo;&ldo;我說出口的話，絕對不會反悔。&rdo;話落，轉身就走。不過他沒有施展法術回自己的仙山去，而是一路走下落霞山，尋到了樹林深處的那一間竹屋。屋子歪歪斜斜的，彷彿隨時都會塌下來。屋旁的桃樹長勢極好，滿樹桃花含苞待放。碧靈記得琉玉很喜歡這桃花，他若是瞧見了，定會十分開心吧？可惜，他如今失了心智，什麼也不明白。想到這裡，碧靈不由得低頭看了看懷中的黑貓。琉玉剛才吵鬧了一路，這會兒有些倦了，卻仍是戒備地睜大雙眸，隨時準備張嘴咬人。碧靈便推開房門，試著將他放在到床上，哪知黑貓身子一扭，立刻跳下床衝了出去。碧靈猝不及防，幾乎抓他不住，後來動用靈力，在屋子周圍佈下一道結界，才勉強把那四處亂竄的黑貓捉回了床邊。&ldo;喵嗚‐‐&rdo;琉玉不甘心地揮了揮爪子，又一口咬住了碧靈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