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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中根本沒有他。碧靈覺得胸口劇烈地抽搐起來，連五臟六腑也被翻攪成了一團，隔了許久才張開雙臂，近乎顫抖地擁住了琉玉的腰。這定是世上最殘酷的刑罰。往後的千年萬年，他都只能像這個樣子，緊緊擁抱著他的身體，然後……思念他的心。碧靈帶琉玉回了落霞山。走到山頂的時候，張兆玄和葉青一如既往地黏在一起，卿卿我我、摟摟抱抱，你一口我一口地吃著桂花糕。即使被外人瞧見了，也是甜甜蜜蜜、旁若無人，只張兆玄空出手來打了個招呼，道：&ldo;哎呀，你們怎麼來了？遊山玩水？&rdo;碧靈冷著張臉不說話。琉玉倒是高興得很，喵喵叫著撲進張兆玄懷裡，在他胸口蹭啊蹭，態度親暱至極。四周的溫度陡然降了下去。碧靈的臉色本就不好看，這會兒更是冷若冰霜，眸子裡含著冰冷殺意，叫人毛骨悚然。葉青則慢條斯理地喝著茶，面上笑容溫和可親，人畜無害。張兆玄受了這雙面夾擊，不得不把身旁的少年推了開去，尷尬地笑笑，道：&ldo;小玉，你都幻出人形了，怎麼還那麼喜歡撒嬌？呃，你是想害死我嗎？&rdo;可惜琉玉毫不理會，繼續纏著他不放。最後還是碧靈忍無可忍，一把將那隻笨貓捉了回來，牢牢按進懷中藏好了，然後再瞪張兆玄一眼，轉頭對葉青說道：&ldo;你有辦法救他的，對不對？&rdo;葉青眉毛一挑，不急不緩地喝了口茶，反問：&ldo;何以見得？&rdo;&ldo;你是神醫。&rdo;&ldo;哈，我若真有這個本事，當初直接救你不就成了？何必換心這麼麻煩？&rdo;&ldo;誰知你是不是故意的？&rdo;碧靈眯了眯眼睛，冷冷地說：&ldo;我跟琉玉都曾經得罪過你，而你……絕對是有仇必報的人。&rdo;葉青面容微變，慢慢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但是並不開口否認，反而笑盈盈地說：&ldo;你倒不算太笨。&rdo;碧靈馬上就握緊了拳頭。他周身的森冷之氣十分駭人，卻硬生生忍下了滿腔怒火，咬牙道：&ldo;不管你用什麼方法都好，儘快讓他恢復心智！&rdo;&ldo;不好意思，我辦不到。&rdo;&ldo;你……&rdo;碧靈神色一凜，下一瞬，手中已然多出了寒冰幻成的長劍，毫不客氣地指向葉青。張兆玄嚇得叫出聲來。葉青卻只微微一笑，慢悠悠地說：&ldo;你便是這樣求人幫忙的嗎？&rdo;碧靈惡狠狠地瞪住他，手中長劍往前遞進一寸，語氣冰冷又僵硬，僅是重複那兩個字：&ldo;救他。&rdo;葉青滿不在乎地笑笑，自顧自地喝茶。倒是張兆玄擔心他們打起架來，連忙出言勸解。如此僵持了好一會兒，葉青方似有若無地嘆一口氣，道：&ldo;我確實救不了他。&rdo;頓了頓，眼見碧靈臉色鐵青、面容猙獰地扭曲起來，才驀地扯動嘴角，嫣然笑道：&ldo;不過，我雖然沒那個能耐，你們當神仙的卻厲害得很啊。即使治不了琉玉的病，也可以……另找一樣東西代替他的心。&rdo;聞言，碧靈頓覺豁然開朗。他垂下眸子，靜靜望一眼懷中掙扎不斷的少年，心中許多念頭來來去去，很快就下定了決心。然後握緊琉玉的手，掉頭就走。張兆玄被他這莫名其妙的舉動弄得滿頭霧水，不由得快步追了上去，嘴裡嚷嚷道：&ldo;你這麼快就走了？不留下來喝杯茶嗎？&rdo;&ldo;我還有要緊事。&rdo;&ldo;咦？你想到救琉玉的法子了？&rdo;碧靈頭也不回，只涼涼地吐出幾個字來：&ldo;五色草。&rdo;&ldo;那玩意有重塑血肉的功效，興許真能替代琉玉的心，但你知不知道這種草生在什麼地方？&rdo;&ldo;幻虛島。&rdo;&ldo;沒錯。想必你也曉得那座島的主人是誰吧？&rdo;張兆玄的眼角抽了抽，簡直以為這是他家葉青設下的陷阱。&ldo;天界的二皇子可不是好相與的，你千萬不要亂來……&rdo;話還不曾說完，碧靈已牽著琉玉的手越行越遠，轉眼不見了蹤影。他們連家也不回，直接就往幻虛島的方向行去。碧靈當然知道二皇子是個什麼樣的人，那傢伙何止不好相與，根本就是喜怒無常、隨心所欲，天界之大，恐怕再尋不出比他更難對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