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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風想到這裡，倏地記起一事，抬掌朝周衍肩頭拍去。周衍何等武功，平日與許風過招，連衣角也不會給他碰著一片，這時卻是避也不避，只聽&ldo;撲&rdo;的一聲，那一掌正打在他肩頭上。許風呆了一呆，心中猶如掀起了驚濤駭浪，雙眼直盯著周衍，一字一字道：&ldo;周大哥最近不肯同我過招，是不是因為你根本使不出內力來？&rdo;周衍嘆了口氣，握住許風打在自己肩上的那隻手，道：&ldo;只是暫時用內力壓制住蠱蟲而已。&rdo;&ldo;為什麼？&rdo;&ldo;上回雖用我的血入藥，解了你體內的蟲毒，但這毒每隔一個月就會發作一次。所以我跟徐神醫商議了一下，仍將雄蠱養在我體內，待治好了你的手傷，再取出來不遲。&rdo;原來如此。原來這就是徐神醫和周衍瞞著他的事。為了治他的傷，他的周大哥寧願連武功也不要了。還有元宵那日，他用這樣的身體揹著他走了那麼長的路……許風胸口發悶，起身道：&ldo;我去找徐神醫，讓他馬上把蠱蟲取出來。&rdo;&ldo;風弟，你的手……&rdo;&ldo;不治了。&rdo;&ldo;風弟！&rdo;周衍捉住許風的一手，用力將他拽了回來。許風未有提防，一下撞進了他懷裡。周衍怕他去找徐神醫，索性抱著他不放，道：&ldo;此時半途而廢，先前那些苦不都白吃了？何況這蠱蟲也不是說取就能取出來的。如今……我的血就是你的解藥。&rdo;許風聽了這話，頓覺心中一陣甜蜜又一陣苦澀。他深深吸一口氣，道：&ldo;錯了。&rdo;&ldo;什麼？&rdo;&ldo;周大哥……&rdo;他離得周衍那麼近，只是一抬頭，就親上了周衍的嘴角。他的唇微微發顫，連聲音也是顫抖的，說：&ldo;周大哥才是我的解藥。&rdo;許風說完這句話後，覺得將全身的力氣都用盡了，若非周衍的手還環在他腰上，他幾乎站立不住。但周衍很快就收回了那隻手，手指按上剛被他親吻過的地方，愕然道：&ldo;這是……什麼意思？&rdo;許風知道自己瞞不過去。他也從未打算瞞上一輩子，雖然明知道不應該，但他喜歡周衍的心意坦坦蕩蕩、絕無虛假，即使是錯的，他也認了。他直視著周衍的雙眼，終於道：&ldo;我對周大哥……&rdo;&ldo;風弟，&rdo;周衍狠狠擦了擦嘴角，打斷他道，&ldo;我從來都當你是親弟弟一般。&rdo;許風咬了咬牙，還是堅持著、斷斷續續道：&ldo;我知道，可是我……喜歡周大哥……&rdo;聞言，周衍狠狠一震，樣子竟有幾分狼狽。他見許風離得甚近，不由得伸手一拂，將他推了開去。許風未有防備，被他推得倒退一步，撞在了身後的石桌上。這一下撞得也不甚重，他卻覺得不知從何處竄上來一股劇痛，疼得他臉都白了。周衍神色一動，似是想要扶他，但那手伸了伸，又一點點收了回去。他緊緊盯著許風，眸中情緒瞬息萬變，最終卻只化做了全然的冷漠，聲音冷硬得如同未曾融化的冰雪：&ldo;你在說什麼胡話？哪個當弟弟的會對兄長動這等心思？&rdo;許風如被人兜頭澆了一盆涼水，連手心也是涼的。周衍別過頭去，避開了他的目光，道：&ldo;既然劍法已經練完，那我先回房了。你……&rdo;他匆匆掃了許風一眼，又立刻收回了視線，看著別處說：&ldo;你也莫再胡思亂想了。&rdo;說罷轉身走出了亭子。許風追了兩步，再慢慢停下來，手撐著桌沿坐了回去。外頭日頭高掛，仍是春意融融，他卻一絲暖意也不覺得了，只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他雖嚐到瞭解藥的滋味，卻並未解得相思之毒。許風在園中呆坐了一下午，直到天色完全暗下去時，他才驚醒過來，收拾心神轉回了屋內。每日吃飯的時辰，周衍總不會錯過的，這日卻遲遲沒有現身，只得許風跟徐神醫兩個人在前廳吃飯。連徐神醫都覺得奇怪，忍不住問了一句。許風總不能說是自己斷袖子的毛病嚇跑了周大哥吧？只好隨便捏個藉口糊弄了過去。徐神醫若有所思，但也沒有多問，倒是許風問起他蠱蟲之事。此事既已揭穿，徐神醫也不再隱瞞，老老實實將事情交待了。他的說辭也跟周衍差不多，無非是許風體內的蟲毒每月發作一次，唯有周衍的血才能壓制，而周衍武功高強，這麼做並無性命之憂，頂多就是暫時不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