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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練千霜一路平安，走了大半天后，突然開口說道：&ldo;咱們接著要往哪裡去？天下之大，恐怕未必躲得過神仙的追殺。&rdo;&ldo;那些神仙雖然厲害，卻偏偏有一樣弱點。&rdo;&ldo;什麼？&rdo;&ldo;不能濫殺無辜。&rdo;練千霜眼神一動，恍然大悟的吐出兩個字來：&ldo;人界？&rdo;&ldo;嗯，只要我們隱去身上的妖氣，再隨意往人堆裡一躲，哪個認得出來？當真遇上危險的時候，還可以抓個凡人來威脅對方，豈不是一舉兩得？&rdo;&ldo;卑鄙無恥！&rdo;&ldo;多謝誇獎。&rdo;&ldo;……&rdo;練千霜瞪了瞪眼睛，雖知道凌非所言不差，卻總覺胸口氣悶得很。所以他才最討厭這些當人的，不但活著的時候機關算盡，就算死後成了鬼也是狡詐多端。而其中最令他厭惡的，自然就是凌非。不就是喜歡上了別人嗎？何必遮遮瞞瞞的怕他爭搶？可惡！若不是要靠著凌非哄娃娃，他早就拔劍砍過去了。練千霜想得出神，在腦海中將凌非千刀萬剮了一遍又一遍，等回過神來時，卻發現最厭惡的那個人正立在跟前，清秀的俊顏逐漸逼近，拖長了調子喚：&ldo;練小蛇--&rdo;&ldo;幹嘛？&rdo;練千霜吃了一驚，抬腳就踢。凌非輕而易舉的躲了開去，牢牢護緊懷中的孩子，問：&ldo;你沒聽見我剛才說的話嗎？&rdo;&ldo;你說了什麼？&rdo;&ldo;這附近就是蘇州城了，我們先想辦法混進城去，然後再從長計議吧。&rdo;&ldo;喔，&rdo;練千霜點點頭，皺眉道，&ldo;直接走進去不就成了，為何要用混的？&rdo;凌非好笑的望他一眼，指指那頭火紅的長髮，問：&ldo;怎麼進去？憑這個？&rdo;頂著這麼一頭妖怪才有的紅髮，只怕剛踏進城門，就被人亂棍打出來了。練千霜這才想起自己的相貌與常人有異，暗罵一聲之後，隨口唸出咒語，在頭髮上施了道法術。強光過處，只見那烈焰般的火紅顏色瞬間黯淡下去，不過片刻功夫，就已變成了一頭烏黑長髮。練千霜也不多費心思，隨意用髮帶紮成一束，便算是大功告成了。他的打扮雖然仍有幾分怪異，但配上那一張過分俊美的面孔，倒也不算突兀，反而多了些飄逸出塵的風采。凌非的眸色轉深一些，情不自禁的多瞧了好幾眼，方才笑道：&ldo;外表算是過關了。不過兩個大男人抱著個小娃娃，終究是奇怪了點，最好你能換上女裝……&rdo;話還不曾說完，耳邊就傳來一聲脆響。練千霜長劍出鞘，表情冷若冰霜，目光凌厲至極。短短瞬間，四周的溫度陡然降了下去，凍得人渾身發顫。凌非暗道一聲可惜，馬上轉了口氣，笑容不變的指指自己，道：&ldo;我換、我換。剛才說錯了，應該是我換女裝才對。&rdo;&ldo;哼。&rdo;練千霜這才收劍回鞘。凌非被瞪得身上都快出窟窿了，卻還是覺得練千霜這盛氣凌人的模樣十分可愛，忍不住就想出言調侃，但尚未開口說話，練千霜已先問了一句：&ldo;你不順便換身皮嗎？&rdo;&ldo;哎？&rdo;&ldo;你現在這張臉真是越看越討厭，最好馬上換掉。&rdo;&ldo;怎麼會？&rdo;凌非抬手戳了戳自己的臉頰，無辜的眨眼睛，&ldo;明明既年輕又可愛，我很喜歡啊……&rdo;練千霜眉頭一皺，立刻就斜眼瞪了過來。凌非見他神色不善，只得放軟嗓音，委委屈屈的說：&ldo;是是是，既然練大少爺不喜歡，我怎麼敢不換？一切都聽大少爺的，就不知哪種長相才對你的胃口？&rdo;年輕的？年長的？清秀的？妖嬈的？或者……乾脆跟杜如音一樣？練千霜認真想了想，並不直接作答，僅是直勾勾的望他片刻，突然將牙一咬，語氣裡帶著薄薄怒氣：&ldo;你這張臉分明難看得要命，那姓白的竟還美人、美人的叫，簡直就是瞎了眼睛。&rdo;&ldo;呃，所以？&rdo;&ldo;你給我換張更醜的回來。&rdo;&ldo;啊？&rdo;&ldo;越醜越好！&rdo;&ldo;……&rdo;凌非呆了呆，先是一陣錯愕，隨後卻又勾起唇來，情不自禁的低笑出聲。哎呀，面前這條小蛇都千百歲的年紀了，怎麼還是這樣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