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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嗯，一個半代溝。&rdo;林易正要說話，突然臉色一變，叫了聲&ldo;小心&rdo;，一把將林嘉睿推在了貨架上。貨架上的灰塵簌簌地落下來。林嘉睿看見林易身後閃出一道人影，手中握著的棍子狠狠落下。林易擋在他身前，肩背上捱了一記，不過他沒有出聲，立刻轉身踢了回去。兩人在狹窄的過道里動起手來。林嘉睿幫不上忙，乾脆將一旁的貨架朝那人推去，貨架倒地時發出&ldo;嘩啦啦&rdo;的響聲，對方輕易避開了。林嘉睿剛想去推另一邊的，就覺脖頸上一涼，有鋒利的刀刃貼上了他的面板。他聽見有人在耳邊陰沉沉的說：&ldo;別動。&rdo;林易也聽見了這一聲，回過頭來叫：&ldo;小睿！&rdo;貨架倒地後視野開闊不少，林嘉睿這時才看清拿棍子的是個又高又壯的光頭男人，這麼冷的天也穿著短袖，露出兩邊胳膊上的紋身。而拿刀抵住他脖子的則是個矮矮胖胖的中年人，鼻樑上架一副眼鏡，看起來還挺斯文的。那光頭叫他做&ldo;九爺&rdo;。九爺推著林嘉睿往前走了幾步，說：&ldo;林易，你小子挺能的啊，給我來一招聲東擊西，自己跑來送贖金，卻叫手下的人把我的老窩給端了。&rdo;林易的目光在林嘉睿身上一轉，又收了回去，無所謂似的笑笑，說：&ldo;是我手下的人沒分寸，去救人的時候動靜鬧得大了點。不就是進去了幾個嗎？回頭找人疏通一下關係，沒幾天就出來了。&rdo;&ldo;你說得倒輕巧，叫九爺我的面子往哪擱？&rdo;林易道：&ldo;你也知道我是林家的人，比今天這個贖金再多兩倍三倍的數目，我也不是付不起。&rdo;一邊說，一邊不動聲色地踏前一步。九爺警覺地朝後退了退，勒著林嘉睿的脖子道：&ldo;道上有道上的規矩，今天這事，不見點血是完不了了。&rdo;林易臉上微微變色，但很快又笑起來，說：&ldo;行啊，是要我的胳膊還是要我的腿，你儘管說。&rdo;九爺對那光頭使個眼色，光頭就舉起手中鐵棍，朝林易的左腿砸了下去。他砸第一下時，林易的身體僅是晃了一下，還是邁步向林嘉睿走過來。緊接著又是第二下、第三下。林易終於支撐不住，左腿一彎，半跪在了地上。寂靜的夜裡，只聽見鐵棍敲在他腿上的沉悶聲響。藉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能看見那棍子上已沾上了血跡。林嘉睿覺得時間彷彿被拖長了，一切像是電影中的慢鏡頭。他嘶聲叫道：&ldo;林易！&rdo;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是啞的。林易倒在地上，慢慢抬起眼睛來看他。林嘉睿恍惚記起小的時候，每回他闖了禍，林易總會將責任攬在自己身上，然後一邊挨爺爺的打，一邊這樣看他。他說，小睿，別哭。他說，小睿，一點也不疼啊。他說，小睿，我會一直一直保護你。一輩子的時光太漫長，輕易許下的諾言，總是無法兌現。林嘉睿聽見九爺說：&ldo;夠了，換右手吧。&rdo;林易眼睛裡露出一些笑意。他趁著倒在地上的這點時間，已經不知不覺地挪到了林嘉睿跟前。九爺跟光頭都沒什麼防備，林嘉睿卻最瞭解他的性格，當鐵棍再次落下時，林易猛地從地上跳起來，一拳揮向九爺。林嘉睿同時抬肘往後一撞，趁著九爺手忙腳亂的時候脫了身。林易胳膊上被紮了一刀，衝著林嘉睿喊：&ldo;小睿，你先走！&rdo;混亂中，林嘉睿聽見&ldo;砰砰&rdo;的兩聲響。他的心往下一墜。對方有槍？這時林易已經奪過鐵棍扔在了那光頭身上，衝過來抓住林嘉睿的手，叫道：&ldo;走！&rdo;林易腿上有傷，兩人相互攙扶著跑出倉庫，立即上了林易的車。車燈一照，林嘉睿才發現他臉色白得嚇人。&ldo;你的腿怎麼樣？&rdo;&ldo;沒事，&rdo;林易掌心裡也沾著血，發動車子道，&ldo;還開得了車。&rdo;他開的是郊區的老公路，兩邊都是田埂，路上坑坑窪窪，一路上顛簸得很，踩足了油門也開不快。林嘉睿從後視鏡裡看到另一輛車的車燈，道：&ldo;他們追上來了。&rdo;林易喘了口氣，咬著牙沒做聲。這時後面的車越開越近，林嘉睿又聽見&ldo;砰&rdo;的一聲響。林易的方向盤一歪，差點把車開進田埂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