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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善點點頭，黯然道：&ldo;我不怪你。&rdo;葉羿重重地嘆了口氣，&ldo;成將軍，你這是何苦？你和夏將軍那點事，整個軍營都傳開了。夏將軍是什麼人？他長得那樣，何止你一人會喜歡？我看大王八成是妒忌你了！&rdo;&ldo;他妒忌我？&rdo;忠善苦笑。這幾杯酒下肚，濃烈的酒氣還在喉間，忠善合了閤眼：自己什麼時候會七竅流血而死？滿城，你會不會為我傷心？會不會為我落淚？葉羿於心不忍，搖頭嘆道：&ldo;夏將軍再怎麼好看也是個男人，你又何必這麼死心眼，為了他自毀性命呢？&rdo;說完這話，轉頭出帳去。忠善默然地坐著等死，重又拾起桌上酒杯，獨自酌飲。突然帳外一陣喧鬧喊殺。忠善全當沒有聽見，也不想去理會，哪料巫連橫一身血痕地掀開簾帳，倒地跪下，朗聲道：&ldo;成將軍！葉羿以下犯上，意圖謀您性命，屬下已將之就地正法！&rdo;忠善一愣，顫聲道：&ldo;連橫，你捅大禍了，這回我可保不住你了……&rdo;連橫從懷裡掏出個酒杯，丟在地上，滿臉得意，&ldo;夏將軍吩咐屬下，若葉羿執迷不悟就不要對他手下留情，只要能保住您的命，其餘的事將軍您不必擔心。&rdo;忠善瞪大眼睛，幾乎要以為自己是回光反照，產生了幻覺！只聽巫連橫壓低了聲音，語間有一絲偷笑的意味：&ldo;夏將軍還說，叫你放心回去，有他在，沒人敢動你的命。&rdo; 得不到耀極殿之上，章周的目光越過堆積如山的奏摺，猛地停滯了。殿堂之下的群臣們察覺到了大王錯愕的表情，不由紛紛隨著他的目光轉過頭去。嚴冬的風凜冽地從門外刮進來，那敞開的大門之處立著個人。他身著一件暗灰色裘皮外套，腰間橫掛兩把鎦金外鞘的大寬刀，手中提著個紅色稠鍛包裹的方形錦盒。耀極殿上登時壓雀無聲。那棕灰色的絨領之上，一張清秀冷豔的容顏如這嚴冬一般肅戾。章周動了動嘴唇，卻沒有說話。滿城走了進來，偏了偏頭，淡淡地說：&ldo;葉羿意圖謀害護國將軍，被巫連橫識破，已將之就地正法。&rdo;話間，將那方形錦盒砰地一聲扔到章周桌面，&ldo;這是汪縣那處快馬加鞭送來的，請大王過目。&rdo;章週一見那錦盒就知道里面是葉羿的首級，早就鐵青了面色。滿城掃了眼滿朝臣將，暴喝一聲：&ldo;都給我滾出去！&rdo;眾人見滿城一臉殺氣，未聽大王傳令退朝，便都紛紛退了出去。這真是奇恥大辱！章周悶不吭聲盯著滿城，滿城卻自顧自說：&ldo;葉羿犯上作亂罪該誅滅九族，威震軍對成將軍異常尊敬，聽了訊息都十分激憤，已經包圍葉羿的府邸，就等您一道聖旨了。&rdo;說著將自擬的聖旨扔上桌面，&ldo;我都替您準備好了，就差您的玉璽往上面一按。&rdo;章週一動不動，死盯著滿城。兩人沉默片刻，滿城自行走上去，掀開玉璽盒蓋，伸手進去拿玉璽。章周騰地握著他的手腕，低喝一聲：&ldo;夏滿城，你別欺人太盛！&rdo;滿城居然豁地抽出刀來劈在桌面上，面色如一潭死水，&ldo;你能怎樣？&rdo;章周不可思議地看著滿城那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龐，那張多少個清晨醒來愛意濃濃地注視著的臉龐！他頹然鬆了手，坐進龍椅裡，眼睜睜看著一方慘紅的印章蓋在錦黃聖旨上，許久，緩緩問道：&ldo;滿城，為了一個成忠善，你有必要與我反目至此麼？&rdo;&ldo;很有必要！&rdo;滿城拋下這話，抓起桌上聖旨，轉頭片刻，又說了一句讓章周心驚膽戰的話：&ldo;你再敢動他，我不會饒你。&rdo;剛才的恥辱煙消雲散，章周急欲挽回什麼，失聲喚道：&ldo;滿城……&rdo;滿城不回頭，那聲音，似乎是從雲邊飄來，&ldo;章周，我不想再與回憶相愛了。&rdo;這句話如晴空霹靂，震的章周全身經絡都動盪繃裂，他怔怔地看著滿城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心裡空蕩蕩的，完全沒留意到嘴唇已被自己咬破，鮮血滲了出來。門，&ldo;吱呀&rdo;一聲，帶著纏繞空際的尾音，開了。那腳步聲，不是影杉。蔚陽一動不動，凝視著那個方向。酡紅的絲帳輕輕飄蕩著，一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幽幽搖曳的燭光中。